墨甯把眼睛從書簡上挪開。甯器和甯正雙手抱行道:“将軍,周圍已經布置好了。您覺得缑修吾會動手嗎?”“誘耳已經放出,吃不吃是缑修吾的事,見機行事即可。”
第二天,庭妩早早地到了末藥醫館。一個帶着帽子的男子走進了末藥醫館。庭妩問:“公子來看病?”男子末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把帽子摘下來。”庭妩說。
男子猶豫了一下說:“姑娘,請别被吓着了。”庭妩有些驚疑地看着男子,隻見男子緩緩地把帽子取下,兩邊的鬓發處竟長着大小不一的膿胞,暗紅發紫,還不時滑動一下,仿佛膿包是活的,随着滑動,便發難聞的氣味。
庭妩端祥着男子,衣服雖與京城不同,卻也是華貴難掩,非富即貴,隻是衣服上有多處劍痕,已有破損,說道:“公子不像京城中人?”“醫者,莫問,恐惹禍上身。”男子輕言道,“此病可否醫治?”庭妩點頭道:“可以,隻是病難醫了些,診費自然高了些。”
男子面有難色,從身上取下一個玉佩,放在桌上,有些爲難道:“在下身上隻有此玉佩,他日,定然來取回此玉佩。”庭妩拿起玉佩一看,精緻華美,祥雲輕浮,虎伏于石,收起玉佩說:“公子信我,便請随我來。”
進入後庭兩人對坐下,庭妩拿出一塊咬木:“咬住。”随即梅雪銀針、一把小醫刀放在了桌上。男子并沒有猶疑,咬着咬木,看着庭妩。庭妩以極快的手法,捏出八支銀針,閃瞬間,八支銀針都落在了男子的臉上,定在了膿包之上。膿包之内,一陣扭動,男子發出吾吾的一聲慘叫,頭上青筋暴起,疼得汗珠滾落。
庭妩的眼神中贊許之色。膿包不再扭動,男子面色平靜下來,看着眼神中有贊許之色的庭妩,微微一笑。“是條漢子。”庭妩輕言,随手拿一個木盆,右手拿起醫刀往男子臉上斜削而下,紫黑中摻着黃色的血液便順着掉落下來,一條黃白相間的蟲子落入盆中。未等男子反應過來,醫刀朝男子的另一邊臉頰飛去。随着刀子、蟲子掉落在盆中,一支玉瓶中的藥便酒落在男子的兩頰,一條白色的紗輕輕地綁在了男子的臉上。庭妩靜靜地說:“三日之後,傷口愈合,公子可自行取下此紗。”
男子吃驚地看着庭妩:“醫者,實乃神醫。此病已折磨我月餘,無醫能治。”“知道。不知道公子爲何會染上此病?”庭妩輕輕地問,眼睛盯着木盆内的穢物,眼神中有了一絲深深地疑惑,“公子來自雲疆,身份顯貴,千裏來京,隻爲求醫?”
男子的眼神随即一寒,很快便轉爲溫和:“多謝醫者,他日定相報。”庭妩展開手掌,玉佩展現在手心,說:“公子貴胄,此玉佩醫者雖不識,卻知公子離它不得。隻是此病甚是歹毒,染此病者疼痛三月,蟲入髓,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