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末藥醫館前停下,甯庭從馬車上蹦下來,便往醫館裏沖,一把抱住宮庭妩的雙腿說:“娘親,你累不累?”宮庭妩确實不太習慣末婚有子的感覺,便一聽是甯庭的聲音,心底卻莫名地高興,轉過身,俯身看着甯庭說:“小甯庭,是不是又生病了?”“沒有,沒有,甯庭就是想娘親了。”甯庭回答得很自然。
墨甯不好意思,臉紅了,尴尬地說:“犬子與姑娘甚是投緣,冒犯了,請姑娘不要介意。”墨甯的話說得有些心虛。庭妩看着墨甯,尴尬地說:“先前是因爲小公子生病了,我以爲小公子說的胡話,可這是?小公子的生母呢?”
“我的生母就是你呀,娘親,你忘了麽?”甯庭很委屈,也很着急,都帶着哭腔了,“爹爹,你快把娘親娶回家。”墨甯臉黑,兇甯庭說:“不要胡鬧!”“我沒有胡鬧,沒有胡鬧,你就是我的娘親。”甯庭抱着庭妩的腿不撒手,眼淚大顆顆地滾落下來,小嘴一癟一癟,委屈極了,也傷心極了。
庭妩看着此時的甯庭,感覺身體裏的某一個地方收緊了,生生地疼,竟不由地落下淚來,蹲下來,輕輕擦去甯庭的淚水,柔聲哄道:“小甯庭,不哭,不哭,娘親沒忘,沒忘。”說着把甯庭摟在懷裏。甯庭擡起軟軟的手,給庭妩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輕地吹了一下說:“甯庭是不是不乖?惹娘親生氣了?”
庭妩的心一下便柔軟成了一灘滾燙的水,眼角的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墨甯竟不知不覺地被帶入到了情境中,走過去,把兩人摟在懷裏,說:“好了,好了,都不哭了。這不是好了麽?”那麽地自然,心裏竟無比高興,臉上的笑容竟輕漾開來,有如三春暖陽照着的午後的湖面,溫和甯靜,沒有絲毫的不安與違和。
拴好馬車的甯器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趕緊輕輕地躲到一旁,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難道,曲神醫竟真是甯庭的生母?難道将軍竟不是萬的老光棍?晴天霹靂!晴天霹靂!難道靂得我眼睛花了?”
有人來看病,甯器隻好大聲地咳嗽了兩下。墨甯拉着甯庭退到後庭去玩。庭妩站起來,擦幹眼角,溫聲着招待着病人說:“來,你先坐下,先讓我把把脈……”
宮蒼虛和離胤靠在瓊琚樓的欄杆上,看着墨甯帶着甯庭進了末藥醫館,溫和地說:“柱國大将軍何時成的親?竟連小孩都有了,他的親事,不得是皇上禦賜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