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思柳帶着幾位親信來到曲醫小院前。萍落看了一下四周,挑起轎簾,一身華貴的蒲思柳走了進去。院落不大,但是正堂,偏舍,藥舍,流水,綠樹,甚至花草點綴一樣不少,而且精緻玲珑,讓人舒心怡神,神醫世家曲家的儒雅清新的之風依然不減。
蒲思柳攥緊了拳頭:“賤人,終究還是我太心軟,竟讓你過得如此舒心。”好在落花以及檐間飄飛的白幔讓蒲思柳平靜下來,記起了自己所來爲何。
庭妩說過今日不想有人打擾,隻想靜靜地陪陪母親。張媽已經把消息散出去了,那整個曲宅就會是安安靜靜的,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打擾。蒲思柳看着一個身形纖巧的姑娘跪在棺木前,看了一眼萍落,意思是這就是曲施的女兒?萍落點點頭。
萍落“嗯”了一聲。曲庭妩頭也沒回,動作也沒有停。蒲思柳愣了一下,萍落開口說:“小姐,主母來憑吊曲神醫。”曲庭妩冷冷地回話:“不用,請回。”蒲思柳冷冷一笑:“論身份,你是螭王府的大小姐,我是主母。你竟不答理主母,你母親把你教成這樣了?”
曲庭妩沒擡頭,動作依舊:“螭王府?與我何幹?與我母親何幹?”曲庭妩的答話頗合蒲思柳的心意。蒲思柳微微一笑:“既然小姐口口聲聲與王府無關,那麽我這個王府主母也不用操心你母親葬于何地了。想必與皇室、王府是無關的了。”
蒲思柳面上含笑,轉身便離開了。曲庭妩等來人離開,臉上凄然地一笑:“母親,你認爲的從來都是對的。你不争,别人卻相逼;你不要的,别人當寶貝;你想的,她們又豈能懂?你從來不屑與她們爲伍。”曲庭妩笑着落淚,有悲傷也有嘲意。
屋檐重幔遮掩處,離胤看着蒲思柳重新落入轎内,調換轉轎頭離開,眉頭不禁一皺。張媽提着一個食盒走進曲宅,放到庭妩的身邊,輕輕地說:“小姐,您吩咐的,張媽已經找好人了。這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木,沉穩着呢,須得128名壯漢,四班輪換才能到衡峨山。這麽多的人一下子就找好了,這是大夥都受了曲神醫的恩澤,心裏記着曲神醫的好呢。他們大夥本想來吊唁一番,我也都幫你擋了。隻是明天巳時末就出殡,是否太倉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