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眠季珠靜靜地看着我，眼神沉靜地可怕，看樣子他非常看重我的回答，這麽一想我更加緊張起來，幾乎要流汗了。
“孤和裏海椿宮比呢？”見我說不出來，他神情沒有絲毫改變，隻是換了一個比較。
“椿宮仙尊……”我心頭一跳，本來覺得換成裏海椿宮我會更好說一點，畢竟我跟他又不親近，直接說他樣樣不如他便可，可是我發現他要等的并不是我的答案，我感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怨氣或者怒氣在他身體裏醞釀，随時都可能像火山一樣爆發。
“他們……他們都不如你。”出于本能的害怕，我脫口而出，但是這好像也不是假話，東眠季珠無疑是我見過最優秀最完美的仙者。
“那你，”東眠季珠用一種非常異樣的聲音緩緩說道：“爲什麽選他不選我。”
我大驚失色，“你在說什麽？我選了誰？”
我的聲音有點大，把内室的靈巧兒也驚動了，她戰戰兢兢地冒出個頭道：“皇上，李公公，要不要奴婢……奴婢先出去……”
她神色惶恐，顯然怕聽到我們的談話會殃及她自身的安全。
這時我們才都恢複了一些理智，我回首安慰她道：“沒什麽事，你先出去給我們倒兩杯茶吧。”
“對了，拿三個杯子。”
“是，李公公。”
靈巧聞言如獲大赦，趕緊腳不沾地地出去了，輕輕帶上了門。
“對不起。”我還沒有回頭，便聽到東眠季珠用極低的聲音說道，他站在窗後的角落裏，整個人包裹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身體從内而外散發出的冰冷的氣息。
我的心裏忽然有一處濕漉漉的，仿佛被清晨的露珠打濕，被純白的霧氣包裹，我突然想起師父眼裏那像大霧一樣的幽深神情。
爲何他們都如此悲傷呢？
我有點耐不住，伸手把他從黑暗的角落裏拉出來，道：“你跟我說對不起，但你處處表現得都好像是我對不起你，你自己想想，你都這麽大歲數了，我還不過千歲，我再想對不起你也來不及吧，雖然我很讨厭被當成别人，如果你真的心有芥蒂，那我也可以提對不起你的那個人跟你說對不起，另外就是你能報仇就報仇，不能報仇就别想着了，不要把自己搞得那麽不開心……那個人覺得你不如别人是她的問題，總有人會覺得你很好的，”我頓了頓，微笑道：“我就覺得你很好。”
東眠季珠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有點哭笑不得，不過情緒看起來是好多了，我終于放心下來，這時候靈巧也端着茶進來了，我牽着他的手道：“别想這麽多了，月半了，我們去飲茶吧。”
我拉他卻拉不動，回頭卻被他拽入懷中，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頭頂，雖然我很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但靈巧還在，被她看到像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