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地面上的人群沸騰了,原來是有人網住了一條異色魚,這裏所有的魚都黑得如墨,若不是滑動起來差點都辨認不出來,而那人網住的魚是深紫色的,在衆多黑乎乎的魚裏顯得非常特别,我心裏又失落又着急,以爲這是我想要的粉色魚,這時有很多人已經過去争搶了,原本叉魚的長矛互相亂叉着,長矛無眼,叉在人身上刺進血肉的聲音那麽瘋狂血腥,但他們跟瘋了一樣都去争奪,不少人都跌進了如墨一樣的河裏,瞬間被淹沒,像是被吞噬般無聲無息,而我看到這個場景居然一點都不怕,似乎習以爲常,滿心想着粉魚的事。
我突然想起來方才男子說的魚餌,正要去拿時發現那兩片魚餌正發着微弱的墨綠色的光芒,我心中一動,往天上看去。
一群黯淡無光的飛魚裏,一條金光閃閃的魚優雅地遊着,與在水溝似的魚不一樣,人們看着天上的魚都不動,他們停止了所有的動作,隻是呆呆地看着。
荷包裏的魚餌我還沒拿出來,但那金魚似知道我有餌,并沒有繼續往前遊,轉向朝我遊了過來。
它在我眼前停下,金色的魚鱗發出的光讓我有點炫目。
周遭皆黑暗,唯它有異彩。它太格格不入了。
我正暗自感歎,金色魚突然越變越小,最後小到比花生粒大不了多少才停止,我張開手掌,它便懸浮在我的手心。
烏隆隆,一道詭異的前奏響起後便傳來了一陣音樂,那音樂低沉幽遠,混亂的人群幾乎在音樂響的那一刹那跪在地上——那也不算跪,用匍匐在地更準确些。
我癡迷地聽着這音樂,入迷而神往,那仿佛是從我的心靈深處傳來,自我有記憶來便印刻在我的腦海裏,隻是從未喚醒過而已。
聽得入迷并不是多喜歡這個音樂,隻是熟悉,太熟悉了,似乎在夢裏聽過無數遍。
這種仿佛夢境面紗要被揭開的感覺太神奇了,引得我往音樂方向而去,然而沒等我走幾步,我的視線裏就出現了一個高高的車子,很大很大,幾乎與橋面一樣寬,我也沒辦法形容這是車還是轎,因爲它有輪子,但是上面沒有任何遮擋物,隻有巨大的躺椅一樣的東西和四處亂飄的黑色的紗,倒像是馬車,但是在前面拉着的并不是馬,而且一排人,那橋能并排站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在拉,他們也不是站着拉的,是爬着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