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死。”
裏海九州冷冷地望向東眠赭政,後者的臉色蒼白起來。
老者不動聲色地站到東眠赭政前面,擋住裏海九州的目光,表情僵硬地笑道:“九州兄,我們宣璧怎麽說也和裏海一樣是九大仙山之一,你随便設一個結界禁地就要處死老朽的孫兒,這是要引起兩大仙山的對抗?在做的都是各大仙山的代表,老朽相信大家都有公正的判斷。”
裏海九州冷笑一聲,“在裏海,就要守裏海的規矩,無論是誰,膽敢擅入禁地一步,無論他做了或者沒做什麽,都必須死。”
“裏海沒有這個規矩!”
裏海九州話音剛落,我的大腦就一片空白,大聲反駁道:“我在裏海五百年了,從來沒有這個規矩!師父,你不可以這麽做!”
現場死寂一般,我說完也不顧衆人的反應,走到裏海九州的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輕晃了晃,“師父,結界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毀的,你說的那個擅闖結界的人我确實見過,但他也隻是在我毀了結界後很久聽到動靜趕來看的,他沒有進入結界,師父,如果他真的做錯了,我沒有道理袒護他,我隻是怕你怪錯人了引起嚴重的後果。”
我緊緊盯着裏海九州的眼睛,不敢錯過他神色的一絲變化,手輕輕捏着他的手心,努力保持笑容的坦然——以前我每次犯了大錯,隻要這樣做了裏海九州都會震驚到僵硬,隻想跟我拉開距離,把罰我的事抛到九霄雲外。
我希望這次也有用。
這次裏海九州沒有立刻抽身走,他第一次反手握住我,眼神裏的寒冰消退,但是湧起一陣無奈和莫名的悲涼。
“走吧。”
他牽着我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離開,我回頭,看到東眠赭政一臉複雜地看着我。
過了一段時間我才知道,我被關起來那一段時期九大仙山正在召開五百年一次的會議,會議的地點是輪流在九大仙山上,這一次是輪到裏海了,而那天晚上正是會議的最後一天,已經有很多人提前走了,沒走的就繼續安排在裏海住下,我不知道那白虎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但我肯定是在師父設結界之前就在臨溪谷那邊了,說不定是剛吃了酒草醉昏過去才沒有引起動靜,後來醒了才被發現。
因爲那一場風波,當天晚上那一撥人就已經下山了,而裏海九州回來後就神色如常,有條不紊地安排各項事宜,對我也像以前那般,絕口不提結界被毀的事,讓我産生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就好像是一場夢。
但是,裏海還是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因爲椿宮仙尊回來了。
自我入裏海以來,春宮殿就是空着的,裏海椿宮也甚少在仙山上,兩座宮殿在兩座山峰上,遙遙相對,用仙索橋相連,春宮殿常年無人門窗緊閉,除了一開始好奇去瞧過幾次,就再也沒去過了,現在春宮殿殿門大開,一群群打扮得極豔麗的仙靈們流水一樣在春宮殿進進出出,端花送畫,擦洗鋪陳,女子們嬉戲打鬧聲銀鈴般傳過來,好不熱鬧。
裏海修則是修繕清理春宮殿的主要負責人,時常看到他光着腳坐在春宮殿的屋檐上指揮來指揮去,不時還逗弄肩膀上那隻藍尾巴鳥,當然,他逗弄得最多的還是桦甸殿這邊的女孩子,雖然兩殿同源,但椿宮仙尊跟九州仙尊性格差别極大,處事方式也不同,兩邊的人都有些互相看不對眼,很少玩到一處,裏海修天生有哄女孩子的本事,因而是個特例,在兩邊都吃得很開。
春宮殿打掃修繕了月餘,都不見裏海椿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