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女人,身着一襲紅衣,披肩散發,一襲青絲如墨垂在身後,看着妩媚動人,但動作灑脫不羁,豪爽大方,顯露出過人的英氣。
腰間随身攜帶着一個酒葫蘆。
在天北市的街道上遊蕩。
似乎這人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被别人發現,大搖大擺的在街道上遊蕩,對許多事有極強的好奇心,也不避諱其他人,見了誰都能聊兩句。
從天文地理聊到家長裏短。
與人交談時總是帶着一抹笑意,靜靜的聆聽,興起時而仰天大笑,惆怅時飲酒入喉,說不出的灑脫。
出手也極爲大方。
往往一出手便是揮金如土,絲毫不在意金錢。
不過,這種行徑也使得不少人盯上了紅衣女子。
這一日。
女人走到一處飯店,絲毫不在意跟在自己身後鬼鬼祟祟的一些人,跨步走了進去,在店内掃了一圈。
此時正值中午。
店内人滿爲患。
紅衣女人本想離開,再尋他處,但店裏一個人讓她止住了腳步。
一個桌子前,僅有一個女人正在悶頭吃面,這桌還有些空位,她來了一些興緻,因爲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女人。
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女人穿着尋常的男士服裝,帶着個帽子,身材好似被什麽給綁住了,不露分毫異樣。
見到女人衣衫鮮豔奇異,在座的人都默默的加快了吃飯的速度,還有不少人小心的站起身來離開。
不在意别人如何。
紅衣女人随手點了點東西,跨步走了過去,“介意拼個桌嗎?”
正在吃面的女人擡起頭望了一眼,沒有回話,也沒有拒絕,隻是埋頭在面碗裏,默默的吃着面。
紅衣女人一笑,徑直坐下。
姿态灑脫,饒有興趣的盯着對面的女人。
“你應該換一身衣服。”
刻意裝扮的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紅衣女人扭過頭,就見到對面的那個女人依舊不動聲色的在吃着面。
“你這樣很危險,太招搖了。”
聲音卻不停從對面傳來。
“你這麽大搖大擺的,很容易被人盯上,在這個世界,要學會隐藏自己,不然就會很危險。”
“你是說,跟在我身後的那些人?”
紅衣女人側過頭,眼神餘光中,飯店又進來了幾個人,這些人裝作尋常人,但是眼神不住的往紅衣女人這邊瞧。
她不介意的笑了笑,充滿了雲淡風輕的意味,女扮男裝的女人第一次擡起頭看了一眼紅衣女人,這一次她看的認真。
“你應該不是這個城市裏的人,來這兒幹什麽。”
“興之所至,我本就是江湖漂泊人,走到哪裏都正常,聽說這裏很熱鬧,也碰巧有我感興趣的東西,就過來看看。”
紅衣女人反問道,“看你的身手應該不錯,怎麽在這裏吃面?”
“我在找一個人。”
吃面女人低聲說道,“我能感覺到,他就在這座城裏,但這座城太大了,人也太多了,我找不到他。”
“他知道你也在?”
“應該是知道的。”
似乎這句話勾起了紅衣女人的一點回憶,看着吃面女人,看着好像又不像曾經的自己,“如果他想見你,縱使遠隔千山,依然能找到你,他如果不想見你,就是在你對面,你也找不到他。”
紅衣女人眉頭一挑,斜暼着看了一眼吃面女人。
“你找了這麽久,他都沒來見你,看來,這又是一個負心人。”
吃面女人默默不說話。
這裏面似乎有許多的故事在。
“我曾經也在找一個人,他也是在躲着我,不過現在已經不找了,也不想找了,相反,我現在打算到處看看,逛一逛這個新世界。”
“相逢即是有緣。”
紅衣女子解下腰間葫蘆,遞了過去。
女人看了紅衣女子一眼,見到紅衣女人向她歪了歪頭,示意請她喝酒,接過酒壺,仰天喝了一口,似乎是喝的太急,又或者是酒壺裏的酒太烈,女人猝不及防的被嗆了幾下。
嗆的臉色通紅。
見到女人有些狼狽的模樣,紅衣女人哈哈大笑,“慢些喝,這酒很烈的,别浪費我的好酒。”
雖然紅衣女人笑的放肆,也是笑她狼狽,但是笑裏沒有半分的嘲諷,隻有十分的豪邁灑脫,讓人看了生不起一點的氣。
女人嗆了一陣,動作卻沒有輕柔的意思,直接痛飲了幾口。
沙啞着嗓子說道,“好酒。”
沒多久,紅衣女人的飯菜上來。
兩人俱都不說話了。
很快,女人吃完了面,站起身來,看了紅衣女人一眼,“多謝你的酒。”
說完,轉身離開。
紅衣女人也沒有再阻攔,隻是沖她舉了舉酒壺,飲了一口。
人與人的相逢便是如此。
不必問,不必說。
不必再相逢。
有時僅僅是幾句話,一口酒,就拉進了關系。
......
紅衣女人從飯店出來,一路悠悠晃晃,左看看,西逛逛,十分的吸引眼球,人群中不少人見了她,目光閃動着從人群中離開,但她全然無視。
自顧自的走着。
而她的身後,依然是跟着幾個人。
直到......
嗤。
幾道紅色絲線橫空,洞穿面前幾個人的咽喉、眉間,這手段太過迅速,太過隐蔽,根本反應不過來。
紅衣女人一揮衣袖,絲線頓時收回。
直到收回,一滴滴血液從幾人眉間和喉嚨出溢出。
幾人這才撲倒在地。
開始直到結束。
面前這幾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沒有開口的機會,就死在了這裏,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
女人輕輕抖了抖手,看也不看幾人,從幾人的屍體上跨了過去,依舊自顧自的走着,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身的紅衣依舊,連半點血漬都沒沾上,拿起酒壺轉過身來,沖着某一處擡了擡手。
“多謝你請的飯。”
仰天痛飲。
一冽幹淨純粹的酒水從壺口飛出,落入口中。
動作豪邁,酒水揮灑,落入口中、衣襟上。
将衣服浸濕了一大片。
剛一入口,女人眼睛微睜,接着整個眼睛都不禁眯了起來,擡起手臂擦了擦嘴,“哈哈哈哈,好酒。”
笑聲豪邁,好似一個人。
角落裏。
女人望着這一幕,眼裏掩飾不住的驚訝。
她出門之後一直沒有走,看到紅衣女人出門之後後面還一直盯着人,想跟着上來看一看,能不能給對方幫忙解圍,沒想到看到了這一幕。
好厲害。
出手毫無蹤迹,揮手絲線就殺人,若非那絲線沾染了點點血液,就連她也看不清這紅衣女人是什麽時候動的手,又是以什麽方式殺的人。
這等功力和手段,她平生僅見。
就是那西廠督公雨化田同這人相比,也是遠遠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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