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一圈。
沒有多餘人在場,秦風跟蘇良對視一眼,作爲唯一知道如何施展幻術的人,自然是由他來實驗。
秦風手指随手捏住一張黃紙,這是一張老虎的剪紙。
也不見如何掐訣,随手一抛。
剪紙脫離手指的一瞬間,迎風便漲。
好似被風吹鼓了一般,瞬間變化爲一頭兩米多高,五米多長的色彩斑斓的兇猛野獸。
它的體型雄壯健碩,頭顱圓潤寬闊,額頭黑色紋路引人注目,渾身散發着不可挑戰的王者氣息,皮毛色彩斑斓,條紋分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毛發還不時随着微風擺動。
生動、逼真。
龐大的身軀讓衆人不由得讓開了場地。
那野獸輕巧的落地。
轉圜一圈,優雅的踱步,身後粗大的尾巴悠閑的擺動,充滿了頂尖狩獵者的優雅和從容。
突然,那油綠的瞳孔盯着衆人。
冰冷帶着狩獵的審視眼神讓唐仁和坤泰都感覺渾身一冷,額頭的冷汗都被吓了出來。
尤其是唐仁。
這頭猛獸距離他最近,看着近在咫尺的猛獸,上下牙齒打顫,險些被吓到尿褲子。
野獸張口狂吼一聲。
一聲低啞充滿壓迫力的怒吼咆哮而出,帶着滾滾聲浪,一波一波的向着周圍擴散開來。伴随着怒吼猛獸張開恐怖的深淵巨口,衆人近乎能嗅到它口中噴吐出的腥風。
不見如何吩咐。
對方健壯的前肢突然蓄力在地面一踩,向着衆人一躍而起,撲将過來。
帶起呼嘯的風聲,讓人驚悚膽寒。
這恐怖的一幕直叫人分不清,這到底是真的兇獸還是幻象。
蘇良不爲所動,向前一步,擋在幾人身前,他敏銳的感知并沒有從這猛獸身上獲取半點威脅。
但是,依然不敢大意。
後面的宮二也是目光轉變,冷哼一聲,就在猛虎就要撲閃上來的一瞬間,龐然的身軀陡然變化。
消失無蹤。
一張折紙悠悠的從半空中飄然落下。
陡然的變化讓衆人都有些猝不及防,隻餘留一片寂靜,還有周圍被虎嘯驚起的車輛報警聲。
“什麽聲音?”
“有老虎?”
周圍瞬間變得喧嘩起來。
仔細的在猛獸出現的地面上觀察着,沒有在地面上找尋到老虎踩踏的痕迹。
果然是幻術。
不過,這種程度,近乎以假亂真。
就是可惜,時間有點短。
蘇良目光面露驚異之色,若非他親眼看到是剪紙所化,他肯定也以爲是哪裏的猛獸走脫。
那種猛獸氣息和壓迫感。
根本讓人不敢相信隻是一個折紙。
果然奇妙。
若是對戰之中,他猛然之間見到此等猛獸,也不免心神失守。
蘇良心生警惕之下不由得暗生贊歎,第一次親眼見證這種玄奇手段,他便感應到這其中的厲害之處。
若是之前有這手段輔助,對付雨化田等人隻怕會更容易一些。
蓦然出現一頭猛獸。
誰敢懈怠和揣測這隻是假的?
更何況。
若是将幻術混雜在真實的攻擊之中,虛虛實實之下,敵人隻怕也會更加難以辨認。
“秦風,你能控制嗎?”
“我感覺好像能控制一些。”
秦風也有些震驚,他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幻術,剛剛一時震驚之下,并沒有控制老虎的行動。
“老秦,你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一旁的坤泰和唐仁也震震顫顫的走了過來,兩人被那近在咫尺的噬人壓迫感吓得有些腿軟。
“咦?這是什麽?”
原先黃紙所化的老虎在消失之後,并沒有化爲黃色剪紙,而是變成了一張白紙。
這白紙紙質細膩、雪白。
這張白紙沒有任何的剪裁,上面也沒有任何書寫的痕迹。
僅僅是從紙張中間對折了一下,有一道折痕。
“這是......”
望着這張折紙,秦風和蘇良對視一眼,都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又一陣熟悉的感覺。
“被...被人施了術。”
秦風結果白紙摩挲了幾下,“剪紙用過之後,才會顯化出這張白紙。”
一張紙。
居然被施了兩重的幻術。
一重爲白紙化剪紙,第二重則是剪紙化虎。
明明黃鶴是在他面前做的,他居然什麽都沒有察覺到。
“這是什麽意思?”
坤泰滿臉的不解,“剛剛明明沒有這張白紙的。”
“上面怎麽什麽都沒有?”
唐仁拿過白紙,翻來覆去的觀察着,接着看着皺眉沉思的兩人,“這張折紙有什麽奇怪的?”“
秦風皺眉,“怎麽看,都隻是普通的折紙,但是黃鶴不會無緣無故的将白紙變成剪紙。”
“而...而且,好熟悉。”
蘇良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從唐仁手中奪過白紙。
“那這樣呢?”
他将白紙沿着折痕複又壓了一下讓折痕更深,接着将對折的白紙輕輕的放置在地上,折疊的兩邊牢牢的支撐着,形成了對立。
白紙直立而起。
秦風突然愣住了。
耳畔好似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熟悉的聲音,“今天物理老師留了一個很奇怪的作業,如何把一張紙立起來?”
“我叫思諾。”
“你怎麽和那個大叔一樣,都喜歡講故事啊。”
“這本書上說,個體生命不同,但這世界善惡總量不變。每個人從出生就注定扮演各自的角色,有的是善,有的是惡,你呢?”
聲音一響起,就将秦風拉扯回了記憶中,當初在泰國經曆的一切瞬間閃回在他的腦海中。
恍然間。
場景開始變換。
周圍的空地在轉瞬之間,無數的建築物平空拔地而起,變成了高樓大廈,幾人周圍突然立起四面雪白的牆壁,頭頂也出現了一個天花闆,将幾人圍繞框架起來,迅速的搭建成一個明亮的病房。
病房明亮的窗戶外面,還能看到遠處隐錯的建築物。
而他的面前也出現了那一張病床。
他好似回到了那一間醫院的寬大病房中,那個少女的臉龐躲藏在書本後面,接着探出一個陰恻恻的表情。
接着又恢複平靜,用平淡的聲音說道。
“惡人是不是該這麽笑?“
秦風猛然擡起頭,眼神好似還沉浸在回憶中。
“是...是她。”
秦風喃喃道。
“原...原來,是這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