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睜開眼睛,慢慢轉醒,直視着天花闆,歎了一口氣,臉上有些複雜,慢慢的坐直身軀。
又是一無所獲。
難道自己真就運氣這麽差?
自從第一次獲得記憶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收獲。
不過好在,這次出來也不算無功而返。
感受到腦海中湧現的記憶,方進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在他旁邊,安蓉跟何錯也同步的醒了過來,相互對視了一眼,臉上倒也沒有太多的多餘表情。
顯然是早有預料。
“辛苦了,明天就由我來值守吧。”
安蓉轉頭看向一側,仍舊是邋遢的陳丹坐在角落裏,眼神望着窗外的遠處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因爲是陌生的城市,加上進入思維影院的時候無法感知到外界,幾人又受了傷,出于謹慎,所以幾人在進入思維影院都會留守一人在外面。
以防萬一。
這幾天,都是陳丹在守着。
所以,安蓉才打算替換陳丹。
聞言,陳丹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安容包紮起來的傷口,有些無所謂的說道,“不用,你們都受了傷,還是安心靜養吧,警戒的事情就交給我來,這方面我比你們有經驗,有什麽情況我也可以應付的來。”
陳丹看了看蠢蠢欲動的何錯,搖了搖頭。
“而且我對于這些無所謂,更何況我對那東西......”
“沒什麽興趣。”
想到電影裏的那些狼人、吸血鬼。
陳丹嫌惡的皺了皺眉。
在他的認知當中,狼人、吸血鬼那些東西完全就是妖邪一類,侵害人類、惡禍盈天,滿身的不詳、邪惡堕落。
而電影中的一些場景無疑印證了他的認知。
電影中。
狼人、吸血鬼,都是不屬于人類的物鍾,以血爲食,圈養人類作爲肉食、奴隸,完全可以說的上是妖魔。
化身這種邪魔?
失去人身?
爲了獲得這種妖魔之力,爲此失去人的身份,他不屑如此。
“真的?”
安蓉有些意外,她剛剛能感受到陳丹的情緒和表情都不似作假,“你難道不想要變強嗎?要知道隻要從電影中獲得了東西就可以迅速變強。”
“變強?”
一瞬間,陳丹眼神有些迷茫,似乎閃過一些回憶之色,緊接着就變回之前那副頹廢的樣子,笑了笑。
好似經曆諸多事情後看破世事的坦然。
“我沒有什麽變強的目的。”
“變強了又有什麽用?不還是打打殺殺?隻要身處在這個圈子裏,就逃不脫這個宿命,強于不強沒什麽區别,都在拼命,強者應對強者,弱者應對弱者。”
安蓉和何錯幾人有些錯愕,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身爲觀衆,但是卻不想變強。
“那你爲什麽加入梨園這個組織?”
安容疑惑問道。
“因爲欠了人情,又不知道去哪,加上梨園這個名稱讓我有了幾分熟悉,索性就賴在這裏了。”
陳丹說道。
“你應該是被核心成員邀請的吧?”
方進詢問道。
經過這一番問答,他們現在也都看出來了,陳丹應該不是觀衆,而是從電影中走出來的人物。
陳丹點了點頭。
幾人對視一眼,頓時來了興趣,他們對于電影人物和梨園核心的那幾個人可謂是十分的好奇。
有很多的好奇和疑問。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們的想法,陳丹搖了搖頭,“我跟你們也沒什麽區别,都是人,可能唯一的區别也隻是所處的世界不同。”
“至于他們,我也隻是接觸過一兩個人,也沒有接觸過幾次,其他的不能說,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那......”
方進目光閃亮,“你有沒有接觸過組織裏那個用劍的前輩。”
“沒有。”
陳丹搖了搖頭,接着問道,“你們身上的傷修養的怎麽樣?”
“經過幾天的休養,我身上的傷......最起碼一般的動作不會影響到,記憶都消化的差不多了,不過你消化了那麽多記憶,真的沒影響嗎?”
安容有些遲疑的說道。
那一天,就陳丹殺的人最多,獲取的記憶也是最多的,這樣大量的記憶湧入對于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一個考驗。
要知道一般人同時獲取三四個人的記憶就很吃力了。
“有些妨礙,但沒有太大的影響。”
“真的?”
安蓉有些半信半疑,她隻獲取了幾份就被折騰的不清,那些知識像潮水一般不斷的湧現在腦海。
“嗯。”
陳丹閉上眼,感覺仍有些腫脹的眉心,忍不住皺了皺眉,顯然消化這些記憶沒有他說的那麽輕松。
這幾天,他的腦袋裏出現了很多雜亂無章的知識,一些搏擊之術、下毒、暗殺、槍械的一些知識。
快要沖爆他的大腦了。
不過好在,幼年時期的一些經曆将他的精神磨砺的還算堅固,勉強還能承受的住。
“我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方進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經過前幾天的那一戰,我們任務應該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
“可以回去了嗎?”
何錯眼睛一亮,他可是一天都不想在這裏多待,家裏還有人等着他回家呢。
“應該吧。”
安蓉有些不确定的說道,“死了這麽多人。”
“我們都替魏竟清理了這麽多人,如果接下來的局面他還應付不來,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相信那位知道也不會怪我們的,隻能怪他自己廢物。”
方進冷哼一聲,“我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裏幫他。”
“好,我們收拾一下,跟魏竟說一聲,就準備回去。”
幾人商定了一下,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
幾人所住的酒店就在最繁華的市區,這裏的人流還是蠻多的,一出門,一陣人潮和喧鬧的人聲都湧入眼簾。
天空依然還在下着雪。
雪花飄飄,但是依然擋不住擁擠的人潮。
方進深呼吸一口氣,飽含着冰冷氣息的空氣被吸入腔内,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這幾天,在房間裏憋得都快悶死了。
“還是外面舒服。”
“是啊。”
安蓉伸出手掌,接住一片雪花,看到雪花在掌心慢慢變化,從冰晶緩緩化成一點濕潤的水汽,心情也不免好了許多。
“走吧,找個車,最好能直接把我們送回天北市。”
幾人看着停在路邊的幾輛出租車,招了招手。
突然,陳丹感覺寒毛乍起,背後湧上一股涼氣,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生死危機感,這是他無數次生死搏殺獲得的能力。
“快閃開。”
就聽到陳丹暴喝一聲,方進何錯兩人目光一縮,想也不想的瞬間化爲一道利箭激射出去,緊随着就看到之前站立的地面砰然炸開一個碗口大的缺口。
碎石飛濺。
與之一同炸開的是安蓉的胸口。
安蓉的胸口炸開了一朵血花,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一雙漆黑的眸子還殘留着一絲興奮,但是一雙如水的眼眸慢慢褪去了顔色。
鮮血不斷的從她的胸口溢出。
“殺人了。”
“殺人了。”
看着軟軟躺倒的安蓉,還有她身下滲出的血液,街上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頓時尖叫着亂成了一鍋粥,向遠處跑開。
“蓉姐!”
何錯大喊一聲。
“不要過去!”
陳丹看了一眼安蓉,又看了一眼地面那個被打出的碗口大的缺口,“快找掩體,是狙擊槍。”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悶響。
何錯身前的牆壁突然炸開,碎石飛濺,何錯狼狽的一個翻身,剛剛躲到另外一個掩體的背後,另一個方向一發子彈又是接踵而來。
何錯悶哼一聲,鮮血淋漓而下。
還有一把。
陳丹目光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