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揚起,一道欲念忽然自武瑙侯小腹燃起。
他的反應的确很快,可是在狐暮煙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晚了。蠱蟲幾乎在他接觸到李木木的一瞬間就悄無聲息地鑽進了他的體内。
武瑙侯并非完全無腦,在狐暮煙遭到暗手的時候他便在自己身上凝聚出了一件能隔絕元氣紗衣。然而也正是這一道給了他安全感的防護措施降低了他的警惕性,繼而将他推到雷池之中。
“該死的小娘皮,你們去給她抓回來抽筋!”
欲念一點輕盈起,燒至心頭卻成了燎原火。
武瑙侯此刻隻覺得熱血澎湃,仿佛就算有一百個他口中的小娘皮也難以澆滅他心中欲火!
不過他武瑙侯畢竟是一方王侯,其實力心性自有高處,隻見他使喚幾人前去追下蠱的小丫頭後當即席地而坐斂息凝神。
半晌之後,武瑙侯怒目一睜,将一口黑血吐出,黑血之中一隻如同蠶蛹一樣的蠱蟲仍緩緩蠕動着。
“雕蟲小計,區區噬心蠱能奈我何!”
“小娘皮,待會找到你非抽了你的皮當毛巾來洗涮這份恥辱!”
武瑙侯越說越氣,一擡腳猛地一踩,在黑血中蠕動的蠱蟲當即化作一灘怪異粉末。
“啊!”
在武瑙侯憤怒踩爛蠱蟲的一瞬間還在斂息凝神解決自身蠱蟲的狐暮煙卻發出一聲慘叫。他循聲望去,隻見狐暮煙早已痛苦地扭作一團,汗水如同擰海綿一樣瘋狂滲出。
武瑙侯移開腳盯着那面目全非的蠱蟲半晌後幡然醒悟道:“這竟然不僅是噬心蠱還是同心蠱!狠!好狠的小娘皮!”
嘴上仍謾罵着身形卻一閃道狐暮煙旁邊,神識掃視,他一時間也查探不出蠱蟲所在的位置,很顯然這隻蠱的層次要遠高于給他下的那隻。
念及于此武瑙侯取出一方法寶,短暫催動之後便化成一條長長的彩綢,随後便将抽搐不止的狐暮煙卷成一個彩色蠶繭。
做完這些武瑙侯一步踏出便出現在李木木面前,如今他一腔怒火無處宣洩,而這一系列倒黴事情都要從遇見這個少年說起。
武瑙侯心念一動,他在掌上附加一層強大的元氣防護後迅速抓向李木木背後的器奇蟬,想要直接硬取下來。
他的指尖破開李木木強大的肉身直接握住玉蟬,随後毫不留情将玉蟬連帶血肉取下。
武瑙侯看着掌心上帶血的玉蟬,呼吸都逐漸沉重起來。
然而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他還爲自己費勁千辛萬苦終于拿到器奇蟬而興奮不已時變故橫生。
原本死物一般安靜躺在掌心的器奇蟬忽然如夏蟬驚蟄一般撲閃着翅膀急速飛遠。
武瑙侯心下大急,他豈能容許這到手的鴨子就這樣輕而易舉飛遠。
三境巅峰修爲悉數鋪開,一股強大的威壓洪水一般席卷荒漠,空間扭動,人便消失在原地,獨留血流不止的李木木在風沙中淩亂。
使用空間法則的武瑙侯速度極快,不到一盞茶功夫他已經鎖定了器奇蟬的氣息。
“金虎嘯山!”
四字吼出,一股強大無比的音波直直打在飛速遁行的器奇蟬身上。器奇蟬一陣抖動,接着便轟然落向地面。
“金虎震山!”
不到半天便遭遇了無數變故的武瑙侯顯然穩妥了許多,縱使見到器奇蟬已經被音波震落地面他仍是不放心。
一招強大無比的鎮壓之法轟然落下,器奇蟬周身便被無數秩序符文圍繞。
武瑙侯見狀總算松了一口氣,如果這樣還有意外的話隻能算天要亡他了。
他掂量着被秩序符文困成一球的器奇蟬暗暗說道:“先前也聽說這玩意還能自己長翅膀飛走,果然是奇物不能以尋常思維思考。”
抓回器奇蟬後武瑙侯心下大喜,如同釣魚佬守魚一整天終于釣上來一尾大魚,于是也不使用空間法則趕路,隻是操控天地元氣晃晃悠悠往回走。
一路上還不忘感慨這器奇蟬雖是一件器物卻猶如活物一般。
經過一小個時辰之後武瑙侯才回到原地,可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有一種又一次上當受騙的感覺。
荒漠之中已經不見李木木的身影,滾滾黃沙中除了狐暮煙的彩色蠶繭之外便隻剩橫七豎八躺着的許多抽搐不止的妖修,症狀與虎甲幾人一模一樣。
武瑙侯雖然虎,卻不傻,他一下就知道是逃跑的那個小娘皮搞的手段。
不過他中轉念一想此行的目标器奇蟬已經到手,那麽其他細枝末節的也無關痛癢。
念及于此他下意識看向掌心的器奇蟬。
蟬的确還是蟬,卻不再是擁有極爲漂亮的青銅色的器奇蟬,而是一隻黑褐色的蟬。
青銅色的玉蟬幾乎是所有人對器奇蟬的普遍認知,他非但沒聽說過器奇蟬會長出翅膀飛走,更沒有聽說過器奇蟬還會變色。
武瑙侯怒目一睜,一股極強的神識透過層層秩序符文落在不斷飛舞的器奇蟬身上。
“蠱!又是蠱!這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小娘皮!”
武瑙侯的怒氣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他當時心急如焚竟然中了那小丫頭的調虎離山之計。
“啊!”
風沙呼呼作響卻不及武瑙侯的無能狂怒萬分之一。
另一邊,小丫頭将之前吃下的“小零食”一一吐到掌上,随後一下子都敷到李木木的背後。口中念念叨叨,“我也是沒辦法,你不受這皮肉苦我就沒辦法騙過他們,長老們都跟我說了,妖族之人最是狡猾,你應該能理解我吧。”
敷完藥她坐在夜行蜈蚣身上繼續自言自語道:“不能理解我也沒辦法,誰叫我勢單力薄又多管閑事呢?不過這東西究竟有啥用呢?”
小丫頭歪着腦袋打量着安靜躺在掌心的有着漂亮青銅色的玉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