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先前少年的一番介紹,益仁也知道這地方除了眼前這些華而不實的青銅柱子與陶俑之外就連根毛都沒有。
一代驚豔絕倫的女帝的破境之所竟然寒碜到如此境地,天生富貴終究有到頭之時,再如何經天緯地之事在時間面前皆是一抔一般無二的淨土。
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天驕英雄,總随大江東去不複回。
李木木問道:“難道師兄是想要打破這些青銅柱子?”
益仁從内而出,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不過曾與幼年火鳳鬥智鬥勇的李木木卻知道這些青銅柱子雖然看着斑駁腐朽不堪,可是火鳳鋒利的爪子緊抓在柱頭上都留不下一絲痕迹,其堅硬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少年還有另外的擔憂,青銅柱子倘若真的連接到其他的小世界,那麽這人畜無害的青銅柱子便如潘多拉魔盒一樣,不打開萬事大吉,可是一旦打開就不知道會引來什麽災難。
萬一蹦出來隻紅魔,那麽就算有融境的益仁坐鎮也無濟于事。
益仁拔劍出鞘語氣淡然道:“想千遍不如做一遍,不試試怎麽能确定具體情況呢?”
少年看着益仁成竹在胸的樣子,又看着少女那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的眼睛,最後也笑道:“師兄既然如此說,試試又有何妨?”
益仁貼劍于胸嘴中念念有詞道:“天道冥冥,敬叩三清,身随風行,意念随心,天尊在上,暫借神兵,急急如律令!”
咒語一經脫口,昏昏暗暗的青石廣場上空忽然落下一道耀眼神光,刹那之間,此方空間仿佛永晝。
左手邊的青銅柱列缺了一根,此刻與它隔空對應着的一根青銅柱子的正上方上懸着一柄神光耀眼的金色巨劍。
所謂天下萬法出自玄門,此言雖說有些誇張,可是也正說明道門之法的确有許多玄妙難言之處。
李木木與蕭蕭姑娘同樣不多耽擱,各自使出自己的強力一擊。
益仁的金色巨劍,少年的柔骨、木劍以及少女的花貌、鳥聲兩柄神劍,總共五劍幾乎是同一時間刺向同一個目标。
“轟隆!”
寬廣的廣場之上響起一聲回響驚雷,緊接着濃重的灰塵似灰色紗衣一般以青銅柱子爲中心向四面鋪開。
三人目力皆遠超尋常眼尖之人,因此雖離着有一射之地卻清楚瞧見青銅柱子表面裂開了細密的裂痕。
“小師弟,你們也加把勁!”
“身姿偉巨,道心無拘,巨靈大神,速借吾力!”
原本耀眼的金色巨劍随着益仁又念出一串咒語變得更加耀眼,金光之後隐約還能見到一尊怒目大神偉岸的身姿。
少年右腳猛然一踏,巍峨如山的劍勢陡然升起,劍指一按,柔骨劍歸入竹劍之中,竹劍之上青光閃爍。
少女不甘示弱,身後鳳凰法相雙翅一展,灼灼熱氣撲面而來。
四柄劍的合擊威勢已有登臨三境巅峰之勢。
青銅巨柱之上的裂紋愈來愈深,最後如瀕死之人一般發出嗡嗡嗡的哀嚎之音。
“砰!”
又一根青銅柱子破開!
三人極目望去,煙塵之中有一個異常高大的影子,四肢着地,有角。
李木木反應比益仁更快,神識一念外放,煙塵中絕非人類氣息。
“是血獸?”
他的腦子中驚起一個念頭。齊源洞天之中的最爲有名的就是這種“外來入侵”物種,血獸!
益仁神識掃過,大聲提醒道:“師弟小心,是血魔!”
血魔又是何物?
李木木不解,可是少女卻十分警覺地拉着少年的手一個後撤蹦到百步開外。
煙塵散去,原本四肢着地的生物緩緩直起身子來。原本就高大如熊的它此刻已經如一座小山一般。
李木木此刻徹底看清了它的面容,碩大的屁股,尖銳的犄角,暗紫而粗糙龜裂的皮膚,獠牙赤目方瞳。
它是魔族的樣子卻又與尋常魔族有着說不清的區别,除了外貌之外更重要的是氣質上的區别。
惡魔給人的感覺往往是兇狠暴戾,而眼前這頭魔族卻給人一種兇惡嗜血的感覺。
血魔就是魔族,不過卻是變态的魔族,所謂變态,不僅是外形上的變态,更是心理上的變态。
益仁表情上有些凝重,他原以爲小師弟的擔憂不過是杞人憂天,誰曾想第一張就開出了這等金色傳說。
三人仍處于緊張之中卻見到廣場之上的所有青銅柱子皆如多米諾骨牌一樣發生了連鎖反應。
“砰砰砰!”
一根又一根的青銅巨柱轟然炸開,一時間青石廣場變成了飛塵廣場。
益仁隻希望,别再開出金色傳說!
神識一探。
“不好!”
煙塵之中又站起來一頭血魔,看起氣息竟與第一頭相差無幾!
這運氣,簡直比四境修士還罕見。
益仁此刻隻想帶着李木木二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此時煙塵中忽然響起一聲經典國粹。
“卧槽!什麽玩意踩到你儒大爺雞兒上了!”
聲音傳來,益仁忙以神識再探。這種話可不是血魔會說的,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落到了血魔群中。
不過萬事皆因他而起,這個倒黴蛋能救就救吧!
益仁還在思考之間,少年一個飛身已經沖了上去。
“這聲音,不是他娘的是徐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