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三境同四境的那道天塹無論如何都會存在。
那是破境的天塹,也同樣是生死的鴻溝。
三境破四境,乃是凡人化仙人的标志。仙凡二字的差距,隻是聽來就足以令人無力。
梅花郎消耗自身精血,化去自身修爲引得天地共鳴。
生是梅花樹,死留梅花香,他的實力不負梅花郎的美名。
神光滞于眼前,梅花郎抓住這個機會當機立斷再隐虛空。
院梅歸飛行在前開路,隻是三兩息的功夫,梅花郎已經出現在百千裏開外。可是他剛想再遁入虛空,一個拳頭已經狠狠砸向他的肚子。
一響北風絕!一響驚雷起!一響山河震蕩!
一息三拳,三拳三響!
梅花郎爲了避開神光的攻擊本就是大虛弱之身,如今再結結實實挨上五丁拳的三拳,縱使他身上有仙器護體也是杯水車薪。
三拳,已經叫梅花郎周身肺腑完全粉碎,如不是仙人之軀異于凡人,此刻他已經氣絕身亡。
謝英姿的第一拳已經高高舉起,這一拳他的目标是梅花郎的頭顱。
拳頭還未落下,天罰卻已經在眼前。
原來這天罰雖然落得極其緩慢,但是卻如同頭頂的青天一樣,無論一個人站在何處,與天的距離總是固定不變的。
謝英姿已經聽不見,可是當天罰真正降臨之時的那那種壓迫感他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
右手的拳本是爲了打在梅花郎的腦殼上的,可是他此時卻已經不得不防。
死亡,比任何感覺都來得強烈,都來得清晰。
一響,地裂山崩!
五丁拳第四拳已經同天罰紫雷相碰。
謝英姿知道他現在還絕不能死,他不畏懼死亡,但是他卻清楚現在他一旦死去,尚躺在雪地上的宋寒衣也必死無疑。
一想到宋寒衣他就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人們喜歡稱它爲家的感覺。
紫雷,發絲一般的紫雷悄然刺穿了謝英姿的拳頭。
酥麻之後是瘙癢,瘙癢之後是疼痛。
謝英姿甚至能聽到自己體内骨頭斷裂的聲音,那種時而清脆時而沉悶的聲音隻有不同的骨頭以不同的姿态碎裂之時才會發出。
天地的束縛實在太強烈,因此他爲了 掙脫束縛已經将骨頭弄得很散,這一道天罰無疑是雪上加霜。
疲倦感蔓延至全身,謝英姿覺得好累好累,他真的好想躺着睡一覺。他之前累的時候總是躺在宋寒衣懷裏,那時候他們很窮,又過着東躲西藏的日子,因此連一套像樣的行頭都沒有。
一股意志夾藏在這種疲倦感之中蔓延至全身。
右手上的骨頭是第一時間碎裂的,可是當這股意志蔓延至全身之時原本癱軟如泥的右手再一次緊實起來。
一股氣勢自腳下生,以腰爲媒介傳遞至大臂,大臂帶動小臂,小臂掄出,稚嫩的拳頭卻巍峨如山。
這一次,謝英姿揮拳向青天。
“我本安分守己,蒼天何以薄待我如此!”
“天公無眼,那我便給它開開眼!”
謝英姿内心的呐喊雖是無聲,可是使出的五丁拳卻是極響。
五丁五響,天路莽莽!
雲開,得見月明。
天,竟然真被打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