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感受周圍的目光，隻感覺後背冷汗直冒。
不過堅毅一直是楚河的優良品性。
雖然眼前似乎是必死之局。
但是楚河還要垂死掙紮一下。
難道這世間就沒有把周浣青诓去劍閣，陳千帆過來挨砍的辦法了嘛。
世間安得雙全法，既害師尊又害卿，
“是，周小友突破渡劫後登上劍閣九十九層，卻無法進入最後一層，可惜啊。”
殘劍老祖感歎道，他常年就在劍閣九十九層閉關。
論修爲，如今九州勝過他的不過一手之數。
面對劍閣百層卻依舊毫無頭緒。
殘劍老祖隻能承認，或許自己缺的就是那一點天資吧。
“那殘劍前輩爲何說我的劍道資質勝過家師呢？”
楚河總感覺那劍閣百層是個圈套。
仙秦建立後，共出現了五位劍靈根修士，自己是最後一個。
在加上那即将到期的十萬年之約。
斬天道人直接報自己名字呗。
搞得這麽複雜幹什麽。
“這就要說到你爲何煉不成丹了。”殘劍老祖兩指一捏，一枚劍丸落入掌中。
“因爲劍靈根誠于劍，忠于劍，精于劍，與修仙百藝皆無緣。”
楚河試探性的說道，引得殘劍老祖莞爾一笑。
有答案就是快。
“那你可曾想過何爲劍靈根。”
殘劍老祖這一問，把楚河問住了。
其實他一直有一個疑惑。
那就是什麽是劍靈根。
以楚河身邊人看來。
甯柔雨是水靈根，李禮是火靈根，金劍珥是金靈根，陳藥是木靈根。
這是單屬性靈根。
而由單屬性靈根異變而來的變異靈根中。
楊春雪是冰靈根，陳破劫是雷靈根，嬴夕岚是風靈根。
無論是金木水火土，還是冰雪風雷。
他們都有一個共性。
那就是存在于天地自然之中。
傳言，上古時人族孱弱，淪爲萬族血食。
有人族先賢引天地靈氣入體，沉入丹田爲己用。
而後參悟世間萬物之理，創出各類神通手段。
人族這才有了自保之力，直至主宰九州。
這一過程中，最爲重要的就是人族先賢‘師法天地’。
五行靈根，冰雪風雷皆是天地規律，存在于自然之中。
可是劍，并不是自然存在的。
是以人力鑄成的兵刃。
劍靈根中的‘劍’是什麽，這一直是楚河的一個疑惑。
隻是他修爲不過金丹，多想無用。
隻能感受到劍靈根帶來的無雙攻伐之力，和恐怖的劍道資質。
同樣具有這類抽象靈根的，還有一個人。
那就是‘智’靈根陳千帆。
其難以遮掩的蠢笨讓楚河一度懷疑靈根是缺啥補啥。
“劍者，開雙刃，身直頭尖。”
“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兇險異常，生而爲殺。”
殘劍老祖開口說道，楚河聞言摸了摸下巴。
“所以我是天生殺人狂？”
“是極緻，劍靈根是聚斂金靈根的鋒銳之氣異變而生，代表着攻伐的極緻。”
七尺道人連忙開口道，這裏的人可全都是劍修。
楚河這話說的多少有些危險了。
不過劍道修士，也的确是公認的好戰分子。
十萬年前仙秦建立，九大仙門遷宗各選一州鎮守。
劍宗選擇了臨近妖域的幽州，未嘗沒有這個原因在裏面。
不經曆血戰與死戰，劍修是無法成長的。
至于九州傳聞中攻伐之力足以媲美劍靈根的雷靈根與戰靈根。
反正劍宗是不承認他們能媲美的。
劍靈根，就是攻伐的極緻！
不服氣的，就來劍宗弟子交流會試試。
“上古時，人族爲求生存，以金石鑄造兵刃，劍由此而生，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
劍的出現，生而就是爲了殺伐，乃大兇之器。
“而後有大神通者以劍悟道，創立劍道，并以無上法力将劍道銘刻于此間。”
“此後，才有劍靈根現世。”
七尺道人怕楚河再說出什麽狂悖之語，急切的給楚河解釋道。
楚河點點頭，原來劍靈根是這樣來的。
“自那位大神通者創下劍道後，後世的劍道大能們也在不斷完善劍道，才有了如今啊。”
七尺道人說到此處，臉上也浮現起一抹驕傲。
劍道源自對攻伐的極緻追求，這是劍之根。
可是後來的劍道大能們又紛紛領悟出了自己的理解，補全劍道。
例如劍開雙刃，上刃爲陽，下刃爲陰，契合陰陽之道。
劍身中正筆直，剛正不阿，被譽爲百兵之君，連擅長‘以理服人’的儒修們也喜以佩劍裝飾。
所以劍修爲人正直果敢，灑脫磊落。
如果你不正直，那劍宗會幫你正直。
劍道的完善，更是少不了劍宗這一自古以來的劍修聖地。
劍宗立宗時間遠超青雲仙門，源自上古。
用劍宗自己的話來說，有劍道，既有劍宗。
不過這一說法，仙秦史學家們一向不太認同。
但是礙于劍宗的存在，又不太敢反駁。
導緻考古劍宗起源，在仙秦史學家們間一向是個冷門話題。
在這悠久的傳承之中，劍宗也以自身約束着天下劍修。
身懷利器，殺心自起。
劍乃兇器，可劍修卻要明白自己爲何而持劍。
仙秦之前，劍宗最大的愛好就是滿九州的追殺魔道劍修。
甚至在魔道猖獗的混亂時代也未曾放棄過。
對于一直以正道自居的劍宗來說，你修魔已是死罪。
結果你修魔還修劍，那隻能讓你生不如死了。
這一情況，也導緻了如今九州那些魔修如非必要，都盡量避免以劍爲武器。
楚河拿下的第一滴血李葫蘆就是個例子。
自小學劍，修行前在重土城武者中算是出色的劍手。
可是當決心投魔後，李葫蘆果斷放棄了劍，改修血道術法，可見一斑。
“所以先天最爲親和劍道的劍靈根，都難以在修仙百藝上有所成就。”
“我還好些，如願意還能學點皮毛，周小友天資強于我，隻能以劍宗古法，以劍道強行煉丹，煉成後腥臭扁平，正常人怕是都不願意吃。”
殘劍老祖說道，楚河聞之沉默。
他好像就吃過這樣腥臭古怪的丹藥。
“而你，你的劍靈根還要勝過周小友，這修仙百藝就不用費心思了。”
殘劍老祖捏着指尖劍丸道。
修仙百藝的根源，在于以小勝大。
陣道以金丹境陣材堆積，以天地之法布陣，形成元嬰境的大陣以對敵。
丹道将藥材彙至一爐，君臣佐使，藥力融合。
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最終獲得藥力遠勝單一藥材的丹藥。
丹器互通，符爲小陣。
修仙百藝皆是如此，尋求物盡其用，以弱勝強之法。
可是楚河的劍靈根純度太高，會無意識的以劍修本能去改變結果。
例如這枚劍丸，楚河按照試試丹的流程一步不差煉制。
但是他的劍靈根卻覺得這樣不行，開始下意識以劍氣調和。
結果就煉成三枚水平極佳的劍丸，沒有絲毫藥力被浪費。
初次嘗試就有如此成果，可稱一聲丹道奇才。
如果這個奇才不是隻能煉劍丸的話。
“所以我不管煉什麽丹，最後都會變爲劍丸？”
殘劍老祖點頭，劍靈根爲極緻的攻伐。
修仙百藝的根本是物盡其用。
二者一結合，結果就是什麽丹藥都不如弄一葫蘆劍丸砸過去。
畢竟人是一切問題的根源，沒有人就沒有問題了。
以楚河的天資來看，必将成爲九州劍丸之首啊。
“那我要是學陣道呢？”
“會變成劍陣。”
“器道。”
“這個是正途，曆史上的絕世名劍超過五成出自劍靈根之手，不過你也隻能煉劍。”
“煉其他的呢，什麽葫蘆盾牌之類的。”
“會變成劍。”
“那要是符箓呢？”
“劍符。”
“傀儡？”
“劍人。”
“我弄個老陳有什麽用。”楚河眉頭緊鎖，覺察到了不妙。
沒想到如此完美的自己竟然還是有一弱點。
這事可千萬不能讓陳千帆知道，不然必被狠狠嘲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