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一身富家少爺的打扮,一路來到山下的青雲鎮。
這是青雲仙門下仙凡交彙之地,也是許多外門弟子最後歸宿。
“終于要坐飛舟了。”楚河走在前面有些躍躍欲試。
飛舟,是九州世界修士們的公共交通工具。
由仙秦皇朝和貔貅商會聯合運營。
楚河還在商隊混的時候,就數次看過頭頂飛馳的飛舟,令人向往。
那時候楚河就在想,哪怕以後不能修仙,也要存錢坐上一次。
可惜飛舟的價格靈石起步,尋常煉氣期修士都負擔不起,所以上山前楚河還沒存夠錢。
“老陳坐過飛舟吧。”楚河扭頭問向陳千帆。
陳千帆卻閉口不言,鼓起的嘴中發出一陣嗚咽的聲音。
隻看陳千帆脖子上挂着一塊木牌,上書‘謹言慎行’四個大字。
楊春雪的真迹,價值靈石過百。
‘你小子不講義氣。’陳千帆猛一陣眨眼。
禁言和挂着木牌就是他的懲罰。
“你這就不講理了,我當時說三日後出發,就是在保你啊,否則楊師姐打你個半身不遂,你現在還躺床上呢。”
楚河糊弄了一句,又問向甯柔雨:
“甯師妹應該坐過吧。”
甯家是九州有數的修仙世家,想來對飛舟不會陌生的。
一直邁着小碎步跟在後面的甯柔雨被突然問話,如同一隻受驚的小白兔一樣慌亂:“坐過幾次。”
看着臉上迅速飛上嫣紅的甯柔雨,楚河心中不解。
他哪裏知道,回到水雲峰後甯柔雨才想起關于爐鼎仙體的記載。
想到書中對爐鼎仙體的描述,甯柔雨現在看楚河一眼都臉紅。
眼看身後跟着兩個悶葫蘆,楚河隻好自己邊走邊看找樂子。
路過一個擺着一把寶劍的攤位時,楚河來了興趣。
“客官看看,這都是仙門弟子煉制,用到金丹期不成問題。”老闆熱情的招呼道。
楚河以此看過去,拿起其中一把無鞘長劍挽了個劍花稱贊道:“好劍。”
老闆沒想到來了個懂行的,連忙說道:“小兄弟好眼力,這批劍裏就你手裏這把最好,小兄弟是懂劍之人,這樣,一口價一千三靈石怎麽樣。”
楚河沒急的還價,擡手細細的撫過劍身。
片刻後,楚河開口道:“不過此劍是外門弟子煉制,煉制過程中發生過失誤,導緻劍身内有細小裂紋,怕是不太經用啊。”
老闆這下是徹底被驚到了,這是劍道大家啊。
“兄弟慧眼,這是外門劉師兄煉制的,一口價九百靈石,你來一把。”
楚河微微思索搖搖頭,放下劍向前方走去。
老闆見狀連忙追出幾步繼續喊道:“八百五,這真是底價了,再少我就虧了。”
楚河頭也不回繼續東看看西瞧瞧。
“八百,就當給兄弟開個張,賺個彩頭。”老闆還不放棄的遠遠喊道。
楚河摸了摸鼻子,用隻有三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道:“七百。”
甯柔雨一時沒反應過來楚河的意思。
直到三人走到街尾,甯柔雨才遠遠的聽到一聲‘七百’。
“楚師兄不買嗎?”被楚河對價格把控震驚到的甯柔雨疑惑問道。
既然已經逼出底價了,楚河爲什麽不回頭呢。
“當然不買啊,我就練練眼力。”楚河窮逼一個,如果不是七長老給了五百靈石,他的儲物戒裏隻有負資産。
雖然現在還是負資産。
不過猜對底價還是讓楚河心頭有些高興。
劍靈根的眼力加上混商隊時磨煉的交涉能力,可以說販劍一行,同境界楚河罕有敵手。
甯柔雨隻感覺越看楚河越是看不透,腳步不由輕快了幾分,少了些許緊張。
對此,被封印了嘴的陳千帆隻能發出嗚嗚之聲。
不能說話讓他在對楚河的戰鬥中落入巨大下風。
來到飛舟前,楚河看着如同陸地鲸魚般的大船帶着雀躍。
關于坐飛舟的相關知識,楚河也早從書上預習過了。
就在楚河打算上前買票時,陳千帆瞅準機會三步并作兩步搶先走了過去。
掏出那枚刻着‘陳’字的玉牌在前台的法寶上一掃。
對面的工作人員頓時瞪大了眼,高聲喊道:“陳家貴客,天字一号房,二号房,三号房,四号房。”
陳千帆的玉牌在整個陳家也不過幾人擁有,代表着陳家最高身份的貴人。
房費全免,貔貅商會報銷不說,而且一旦出示陳家玉牌,就要把所有上房留給玉牌主人。
至于貴客住那間,就不是他們該管的了。
陳千帆長出一口濁氣,回頭看了一眼楚河咧了咧嘴。
爽!
自己上山後還從未這麽爽過,感覺回到了京城富少圈啊。
一歪頭,陳千帆帶着二人登上飛舟。
落座在豪華的頂層天字房,楚河眉頭緊鎖開口道:“老陳,你這樣不開票,我們回去沒法報銷啊。”
陳千帆疑惑的看了看楚河,似乎在思考‘報銷’二字是什麽術法神通。
飛舟前台,身穿紫色華服,面色有些慘白的中年人丢出一枚琉璃制成的陳家令牌開口道:“地字房。”
接過票,中年人登上飛舟,踏進了地字一号房。
上面就是楚河三人現在所在的天字一号房。
關上房門,中年人在臉上一抹,原本慘白的臉變成了一張腎虧的臉。
陳花海,陳千帆六叔。
自從收回那道神念後,陳花海在合歡宗花費一個月時間思索關于半步築基的問題。
想清楚答案後,陳花海連忙趕往青雲仙門。
他迫不及待要和楚河繼續讨論半步築基的事了。
三天前,陳花海剛到青雲鎮,聯系了一下和自己同時代的一位青雲仙門内門弟子。
結果收到了楚河三人馬上外出的消息。
陳花海轉念一想,幹脆不去青雲仙門了,改爲暗中悄悄跟着楚河三人。
既可以保護陳千帆這個大侄,說不定遇到危險時自己還能救楚河一命,結個善緣。
房間内,陳花海反複推演起自己在危難時刻跳出,擊退強敵,救下楚河三人的台詞和動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隔壁地字二号房。
一頭白發的冰冷少女正看着他的動作演習。
楚河三人是青雲仙門未來的瑰寶,雖然楊春雪嚴厲的說了讓他們危難時刻要學會靠自己。
但是對于三位單屬性靈根,青雲仙門自然還是要派人暗中保護的。
這個保護的人,就是楊春雪自己。
她天生就是一頭如雪白發,在仙門内是變作黑發,以表親近之意。
當然,她的保護是完全隐形的。
如果到了要她插手的時候,就代表事情完全出乎預料了。
同時,這也是她對楚河三人的考察。
離開仙門,擺脫束縛後暴露本性的修士不在少數。
她要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三人在仙門外的樣子。
楊春雪也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其實也在一人眼中。
甲闆上,懷抱古樸寶劍的盤坐老者低着頭似乎在打盹。
七尺道人,九州九大仙門之一劍宗宗主。
渡劫期大能,跺跺腳九州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
九州公認的當代劍道第二人,第一人是某欠債無數的劍靈根。
也是青雲仙門收徒大典上,掏出十二把仙劍怒砍青雲真君的那位。
楊春雪和陳花海的遮掩在他的劍眼之中起不到分毫作用。
劍宗當年錯過了一個周浣青。
這次,自己一定不能再錯過一個楚河。
劍靈根、宙道仙眼、未知仙體、三月築基,七尺道人擦了擦口水。
等楊春雪和陳花海松懈之日,就是自己搶人之時。
搶完人回去就帶着楚河閉關,閉三百年把宗主之位傳給楚河再出來。
到時候自己要騎在青雲真君那個老鬼頭上狠狠地嘲笑他一萬年。
七尺道人不知道,他的所有心思也被一人看在眼裏。
天邊雲端,周浣青靠在雲上嗑着瓜子,晶瑩剔透的小腳丫一晃一晃的。
一化神,一合體,兩渡劫。
周浣青記得楚河他們接的是築基期任務啊......
天字一号房,全然不知道這艘飛舟上到底有那些人物的三人組開着作戰會議。
身爲小隊長的楚河整合已知信息後皺眉沉思。
如果敵人有築基後期,自己三人沒有外援,沒有護道人,怕還是有危險 。
仙門也真是,不說派個師兄師姐暗中保護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