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燦爛,打了個招呼:“辛苦你了,元通,接下來便由我招待。”
武元通嗯了一聲,“既有兄長相接,元通就先回議殿去了。”
他将目光轉向林庸,“居士,稍後再見。”
身形一躍,攀入山中。
原地隻剩得武孟達和林庸二人。
武孟達先打了個揖手,“久聞大名,今日居士來此,真是讓我族蓬荜生輝啊!”
林庸回客一句,“道友言重,斜月山寶地之名,在下也多有耳聞。今日一見,當真是仙真福地,傳言不虛。”
武孟達抱拳笑了幾聲,“在下武孟達,便是那位廣征寶材的武家煉器師,在此拜會過道友。”
“原來竟是足下。”
林庸一臉訝然,未曾想過,這位武家德高望重煉器師,會在山脊處,專門迎候着他。
這般重視此次的交換嗎?
如此重視也好,想來這單必定是成了。
林庸心裏想着,心緒忽然被武孟達打斷,“居士,我族族長業已備好席宴,就等居士落座了。”
“還請随我來。”
武孟達前方引路,林庸後邊跟着,一路拾蹬而上,攀山近殿。
不多時,就到了山門。
那議殿,是個歇山頂大堂,飛檐翹角,懸着金色檐鈴;朱紅大圓柱,撐着長長的木梁;門扇,是花格樣式的,刻了許多方孔。
門口垂着帷幕,窗栊上罩了紗簾。
二人跨過門檻,踏入議殿,隻聽着耳邊笙歌起,琴瑟和諧鳴。
正中,殿旁左右兩列各擺置了長案倚凳,都有人坐着,隻剩下左上首第一個空位。
正中南向,武家族長武長峰端坐主位,見着人進來。
一個是武孟達,想來另一個便是那水月居士了。
便道:
“水月道友,還請上座。”
他發出聲來,示意林庸坐左首第一位。
林用也不推卻,走上前,徑自坐了下去。
武孟達回到原位,也自安身坐下,不過眼神卻是緊緊盯着林庸,就像看着珍寶一般。
桌案上,靈果幾盤,美酒數壺,肉類齊全,色香俱有。
再配上管弦之樂,當真是一番享受。
一邊仆役留着眼光,時刻給林庸斟上美酒。
不過林庸隻喝了三杯,便不多飲,就叫人退下,隻吃些靈果、肉即可。
在座的都是築基修士,有六七位,都緊緊看着林庸。
武長峰也是如此,他的神識小心地探查過去,隻覺得這水月居士氣息深沉,斂藏功夫爐火純青。
自己的神識探查,居然一點老底也看不穿他。
都說丹師孱弱,鬥法低能,修爲都是生生靠丹藥拔上來的。
因此,如此境況,武長峰便生出了兩個推測。
這水月居士,要麽是修煉了一門極爲高明的隐藏之法,要麽就是其修爲超過他,是以自己探查不得。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第一個推測概率更大。
不過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輕慢了這位水月居士。
于是舉起一杯酒,笑對着林庸:“居士降臨武家,實爲武家之幸,本座聊以杯酒,一飲而盡,暫表喜悅。”
此時此刻,席宴已過半,武長峰将一杯酒咕噜喝進肚子,就開門見山。
道:“道友欲以三斤庚精換取我武家乾冰靈液,今在此處,可否把庚精取出,教我等衆人看看。”
武長峰既然發話了,林庸也不拖拉,直挺起身子,拱拳四顧。
隻見他大展一揮,藍袍揚起,蓦然從其身上閃出一道金光,徐徐降落至地面。
議殿中人舉目看去,金光之下,乃是一團燦亮的金屬,隻放在地上,四周便察覺出一股鋒芒淩厲之氣。
這便是二階極品靈材——庚精。
庚精一落地,武孟達立時眼綻精光,起身離開席位,擁上中央,仔細打量着。
“可否掂掂重量?”
武孟達開口詢問,眼睛卻不離庚精半分。
他的心神,盡悉陷在這塊庚精裏了。
往日雖見過庚精,卻也不過是指頭大小,而此時此刻,就在他面前,就放着一塊拳頭大小的庚精。
得之,自己便大有可能跨越門檻,晉升二階上品煉器師,如何不叫他激動。
“自然可以。”
林庸笑着回複,“庚精本居士已經拿了出來,在場的諸位也都見過。”
“在下,也想瞧瞧乾冰靈液,就勞武族長取出,給與在下一觀了。”
這時節,武孟達掂量已訖,示了一個眼神給武長峰。
庚精足量,一毫不缺。
武長峰把袖袍一揮,一隻皓白瓶子伫立在他手掌中。
他吹口氣,玉瓶子悠悠飛下,落在林庸面前。
使出個禦物術,将那玉瓶攝将來,解開塞子。
隻見一汪靈液,搖搖晃動,瓶蓋揭開後,封口處立馬結了一層冰霜。
确認無誤之後,林庸趕忙将瓶蓋重新塞上。
是三階靈液無疑,而且品質較高,幾乎可以認定這便是武家的乾冰靈液了。
一抹喜色從林庸臉上一閃而過。
得到了乾冰靈液,自己便可着手修煉《天心玄水訣》第三層了。
一旦修成,自己的積累會更加深厚,靈元會更加精純。
屆時,自己的實力不僅會大幅度增加,突破金丹的幾率也會提高一點。
念罷,林庸作了一棘,朝着武長峰,道:“諸位,庚精已經看過,好壞自然逃不過諸位的金睛火眼。”
“而乾冰靈液在下甚是滿意,就照來之前,元通道友商議好了的,三斤庚精,換一份乾冰靈液何如?”
林庸來之前,武家上下商議已畢,自知占了便宜,此刻滿口應承,“當是如此。”
武長峰道:“如此,居士收好靈液,庚精我武家便收了。”
話音落下,那塊庚金一閃而沒,一看,原是進了武孟達的儲物袋。
衆人目光都望向他,羞得武孟達忙不疊道:
“看我作甚,我臉上生花了不成?收了這塊庚精,以後自會給你們煉制一些上好法器。”
這番過後,他人目光才稍稍移開。
武孟達這才脫離窘迫,好受了些。
懷揣着庚精的他,此時恨不得立即去煉器,又想到此時貴客未走,自己先走,豈不冒失,失了禮節。
于是按耐住心頭奇癢,回位端坐着,腦裏卻不住想着這塊庚精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