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起了嗔怒,他正面向林庸道:“乾冰靈液可是三階靈水,即使庚精珍貴,卻也不過二階極品,到底差了一籌。”
“如何能使庚精換得,不對等,不對等!我武家是不會換的。”
“诶,道友可先别下定論。”
林庸插上一句,“雖說庚精隻是二階極品,比不上三階靈物。但對于煉器師而言,這庚金,就是比一些三階靈物還要少見。”
“依在下看來,貴族的那位煉器師定然對此有意思呢。”
“若是那位知曉了,想來道友也不好輕易交差吧。”
武元通臉色一變再變,他低下頭,暗自沉思。
眼前這位水月居士話語不差,自己的那位堂哥,也就是武家唯一一位二階中品煉器師,正就在尋找庚精這般靈材哩。
那位向來是個脾氣暴躁的,這次廣尋寶材,也是想突破二階上品煉器師。
族中若是出現一位二階上品煉器師,幾乎可以讓家族實力提升一個小層次。
可是,哪是有那麽容易突破的。
這位堂哥,足足被卡了二十幾年,一直邁不過這道坎。
這次終于有了把握,卻沒有合适的靈材,苦啊苦。
想到這裏,武元通的心思又不免動搖起來。
可是,眼前這水月居士所要換的,乃是鎮族靈物乾冰靈液。
族裏的那個斜月池,每年也隻能産出五小瓶。兩瓶上供皇室,兩瓶交呈天劍門,隻有一瓶自己留得。
留給自己的,不過五中其一,已然至少,還要供請問長老修煉,剩下的哪有這麽多。
于是,武元通試探性地問道:“不知道有庚精多少?”
見武元通态度一改,林庸便知自己的言語生了作用。
“若是庚精不夠,本居士也沒底氣來此。”
林庸伸出三根手指,笑道:“我有這個數。”
“三兩?”武元通猜道。
“三斤!”林庸說出了具體的數目。
而武元通立時喝了一大口茶,捺住心裏的震驚。
“三斤?道友莫不是在扯謊?”
也難怪武元通懷疑,庚精這東西,隻需加入一點便可使法器升階,三兩庚精再配合其他靈材都可以用來煉制兩三件二階上品法器了。
何況三斤!
單說三斤,的确不足爲奇。
但如果說是三斤的庚精,卻足以使人貪心大動。
這麽多數量的庚精,即使族中的那位煉器師中途失敗幾次,也無關緊要。
要是能得到,那位的晉升可謂是闆上釘釘了。
念及此處,武元通忍不住喜上眉梢,到那時,自己也會獲得一件趁手法器,也說不定。
三斤庚精的價值,已然超出了乾冰靈液。
這會兒子,武元通臉色凝重起來,他絕不能放這水月居士跑了。
他站起來,拱了拱手,“居士在此處稍等,武某先與族裏商讨一番。”
武元通招來武浩,吩咐道:“浩小子,你可要好好招待居士,七叔祖我去去就來。”
随後武元通走進後殿,大概是傳音去了。
武元通在後殿裏待了許久,一炷香的時間都不曾出來。
倒是那個叫做武浩的小童子,一直不曾怠慢。
茶水盡了,他眼尖着,立時給斟上;不是問這可好,便是問那可好,待人接物,十分的熟稔,自有一套流程在。
這小子的機靈,把林庸也逗笑了,也就跟他說起話來。
“居士,居士,您老修真多少年了,比我七叔祖還年輕。”
“有幾十個年頭了。”林庸看了看武浩,“你叫武浩,在這丹坊裏作學徒?”
武浩重重摁了兩下頭,“今日小子還要煉制六爐辟谷丹哩!”
“可是今天居士在此,七叔祖且教我款待居士,那六爐辟谷丹便放次日煉了,也不打甚麽緊。”
說此話時,武浩這個小機靈鬼略略心虛地望向周士榮,“供奉大人,您說是吧。”
這小子,居然敢當面耍滑頭,要賴掉之前他給予的懲罰。
周士榮攥緊了拳頭負在身後,預備事後好好教訓這小子一番。
林庸的目光望了過來,周士榮不得不忍住怒氣,笑着向林庸颔了颔首。
忽然,周士榮想着,自己向時不是想要讨教讨教這位水月居士麽?
恰此人在此處,不妨問他一問。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周士榮走上前幾步,林庸的目光已經迎了上來。
周士榮一愣,剛想說出的話又生生憋在肚子裏。
啊,冒然詢問,萬一此人不樂意,自己豈不幹犯了忌諱?
丹師之間,是輕易不會傳授技巧的。
這麽想,周士榮又退縮了,向後退回原處。
這時,林庸被武浩的聲音吸引過去。
“居士,您可幫小子看看這兩顆丹藥的區别嗎?”
周士榮投眼望過去,看到武浩手中的紅漆木匣子時,立即漲紅了臉。
急步上前阻止,可武浩已将他煉制的赤陽丹取了出來,遞給林庸。
周士榮簡直無地自容,丢人丢大發了。
他雖想讨教,卻也不想以這種方式。
現在,他隻能斜着眼偷偷看向林庸。
林庸看着赤陽丹,觀其外表,嗅其丹香,判其藥性。
這絕不是他煉制的赤陽丹,該是其他丹師煉制的,且出現在丹坊之中。
林庸頗有深意地望了周士榮一眼,不吝點評:“丹質不錯,不過若是抽離藥性更仔細些,凝丹時節再專心些,或許此丹品質會更上乘。”
“說到底,還是這位丹師神識尚弱了些,加以錘煉,庶幾有明顯提升。”
林庸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周士榮感慨之餘,也将他的話暗自記下,盡訖,狠狠瞪了武浩一眼。
這時,武元通終于從後殿走了出來,滿面春風的迎迓林庸,“居士,這事成了。”
“不過這東西,居士得去武家一趟,才能得到。”
“去武家?也罷,便随你去一趟,又何如?”
“何時可啓程?”
武元通道:“就看道友了,若是急的話,即刻便往。”
林庸隻想快快交換訖,催道:“那便立時前往,煩武道友引路。”
話罷。
二人一齊出了坊市,禦劍徑飛往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