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踩在飛劍上,衣袍被寒風吹得嘩嘩響動。
如此星夜趱行,七個晝夜不息,一行人終于遠遠瞧見寰琅島。
一個半月光景,島上風景依舊。
靈鳥嬉戲仙山中,雲霭叢生木梢頭。
金烏映照階上殿,零落修士沐光走。
錢尊一行人等按飛劍,朝着渡口趕将去。
錢家族長早早率族中長老以及大半弟子在渡口等待。
錢家族長站在正前方,中央之處。
眺望遠方。
昨日老祖傳音符傳來消息,說是一行人等今日便會歸島。
于是今日平明,他便領着族中大小人物,悉數到場。
這次海月秘境之行,關系重大。
他也想知曉,此行是否一帆風順?
是否大有收獲?
是否有所傷亡?
這會兒,瞧見天邊飛來的五道黑點,這位錢家族長欣然一笑,道:“老祖将歸。”
衆人停了,都仰首望向天穹。
金烏刺眼,隻見日光下五道人影,正向着此處飛來。
越來越近,飛劍飛得也越來越低。
不一會兒,錢尊五人按下飛劍,落在渡口空地上。
錢家族長深打一棘,道:“星瀾拜見老祖。”
同時又與另外三位錢家築基長老與林庸見過禮節。
錢星瀾身後的族中子弟躬身行禮,拜見了歸來的錢家老祖與築基長老。
錢雪柔和錢忠也在其間。
忽然一女修攜着幼兒,沖出人群。
眼神不住往錢尊五人身上瞟,左望又看,轉前走後,像是在找尋什麽。
隻一會兒,女修便紅了眼睛,凄問道:“老祖,錢李呢?錢李人呢?”
這人便是錢李的妻子,誕下幼子不滿四年。
她一月半前歡歡喜喜送錢李出家門,錢李允諾定會平安而歸,不負你等。
如今時間已到,老祖與其餘長老盡皆歸來。
唯獨,唯獨----
她左右找尋,終是未發現錢李的蹤影。
一根毫毛也找不到。
她所問之言語,老祖默不作聲。
沉默,沉默,便是說明了一切。
錢李死了。
在秘境中死了。
陡然失神落魄堕地,喃喃自語。
幼子見母傷悲,恸恸大哭。
錢尊不忍歎了一口氣,道:“錢李秘境有功,錢家自不會虧待錢李一脈,更不會虧待你母子二人。”
即着人将女修攙扶回屋,幼兒尚留在原地。
這時節林庸上前,摸了摸此子額頭。
“這小子身具水靈根吧!”
林庸轉頭問向錢星瀾。
錢星瀾愣了一會,不知林庸問這作甚,便道:“道友高見,此子身具水木土三靈根。”
“還與林某有些相像呢。”
林庸笑眯着眼睛,一臉和藹地看向幼兒。
錢尊走上前來,道:“道友對此子感興趣,莫非生了收徒的心思?若是如此,真是此子天大的機緣!”
林庸搖了搖頭,道:“道途長遠,林某哪有心思收徒?”
“不過若是錢道友同意,在下願在寰琅島住上數年,此子在此期間可跟在林某身邊修行。”
“這般也好!”
錢尊大喜。
“林道友要在島上僑居,錢家自然歡迎無比。這小子得了道友教誨,算是前路坦途了。”
林庸擺了擺手,道:“道友言重,林某隻是一個築基散修,終究沒什麽本事,哪給得了他人坦途,隻是稍稍推送他們一程罷了。”
錢尊笑了笑,“道友自謙了。”
于是着人将此子帶回安歇,日後再作計較。
錢星瀾見二人交談已畢,便反身引衆人去廳殿等候。
“客殿業已備好席宴,老祖,諸位長老,還有林道友,快快入宴罷!”
錢尊便走在前方,林庸站在其後,錢家一行人等,魚貫入了宴房。
大殿寬廣,桌椅齊備,案幾上美酒佳肴擺置放好。
中間伫立着一尊大大的銅香爐,蓋似三山五嶽,其上镂孔,白煙袅袅透出,香氣撩人。
錢尊擺手,邀林庸上座。
衆人分主客入座。
不一會兒,待人坐齊,有小厮端着白瓷盤,走入殿中。
瓷盤中躺着的俱是新摘的靈果。
還有侍女,不停給諸位修士斟酒。
錢尊舉起一杯酒,對林庸道:“此次秘境之行若無林道友,也不會如此順利出境。這一杯,老夫敬了!”
錢尊手中酒杯擡起,酒水咕噜咕噜流進肚子。
林庸也将杯酒一口喝盡,道:
“錢道友話重。若沒有道友與其他長老,林某一人也将陷入危境。實在是衆人合力,此行才能這般順利。”
錢尊哈哈笑道,“這次不僅給了烏家與一個教訓,連同蔡青這個魔頭也死了。”
“可算除了老夫心裏一個死結,就算此行未奪寶,也算不虛此行了。”
說到寶貝,林庸想到庚精。
當即請求道:“這次得了庚精,還希望道友爲林某淬煉幾件法器呢。”
“這麽好的材料,當然要仰仗上等的煉器師了。”
錢尊道:“既是道友相托,錢某定不負所托。”
林庸遂将七星針,青玉靈笛,飛劍等二階法器,暫交托錢尊,讓他融些庚精進去。
其餘暫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