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将手一揮,飛葉法器周圍蓦然升起一層靈力護罩,将刺骨海風阻隔于外。
錢雪柔看着一裏外的風暴,眼中浮現的不是擔憂,而是驚喜。
自擺脫那名築基修士後,二人乘坐飛葉繼續飛行二十日,轉而來到此片海域。
此時此刻,天穹暗雷滾滾,灼目的閃電一道又一道忽地自天際間掠過。
周圍空氣極爲濕潤,水靈氣的濃郁程度也上升不少。
錢雪柔拱手對林庸道:“前輩,這裏便是風雷灣,過了此處,就到了寰琅海域了,再消幾日功夫,即可到達寰琅島。”
林庸點了點頭,穩穩駕馭法器,小心掠過這處風暴,飛行高度也落下些許。
天間響雷不止,若是飛得太高,觸了雷電,就有的倒黴了。
離那風暴之眼越發近了,裏間猛然傳來一陣吸力,好在力度不大,林庸隻是稍稍加固靈力護罩轍就順利度過此地。
一直到離那中心距離一裏開外的時候,這股吸力徹底消失。
站在身後的錢雪柔神情舒展,對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
築基修士,通過此處,已經綽綽有餘了。
錢雪柔道:“風雷灣中素來狂風大作,烏雲密布,天雷滾滾,一向不利修士修行,就連海獸也是極少。不過,此處卻才有一種喚作風雷魚的海獸,馳騁這風雷灣中,遠近尤爲出名。”
林庸道:“是何說法?聽你之言,此魚應是有聞名之處才是。”
錢雪柔笑着,不失大家風範,娓娓向林庸訴說:“此魚成體長半丈,頭上長有一隻獨角,雖隻一階,卻可憑借頂上獨角駕馭風雷,即使威力不足以威脅築基修士,也着實少見了。”
“駕馭風雷,這倒是有趣。”林庸喃喃道。
錢雪柔忽然指向南面,道:“前輩,就是那物。”
林庸轉眼看去,海面上蓦然躍出一隻通體碧藍的魚獸。
那海獸生得奇特,頭上倒長了一根角,茲拉茲拉劃着閃電,打向二人,緊接又沉入海底。
“有趣。”林庸随手将這擊打散。
手指撚動,掐訣念咒,海面泛起波紋陣陣。
錢雪柔看向海水,隻見得那隻露面的風雷魚已經被擒了上來。
風雷魚摔在飛葉法器上,動彈不得。
林庸取下妖丹,就要将魚身扔下。
錢雪柔在一邊觀看,一臉惋惜,看見林庸欲扔下此獸身體,急忙道:“前輩,不如将此獸身贈與妾身。”
林庸瞥了她一眼,道:“随你,即就不管了。”
錢雪柔默默将風雷魚身收起,二人跨過風雷灣,到了寰琅海域。
又費了五日,二人駐停在一座超大型島嶼上空。
真是好一座大島!
方圓百裏土地,盡屬此島。
茫茫海域,海中沙洲。仙山拔地起,雲霭叢叢生。
上有靈鳥逐嬉戲,下有百木異卉生。清香陣陣,海風柔柔。
金烏映照島上建築,石殿泛起金光,正所謂落日餘晖殘照,留連仙山走不得。
這便是寰琅島了。
來前,錢雪柔已與家族通過傳音符箓交流,交代不時轍就回族,故而錢家早早派了人在岸邊一直候着,迎接二人的到來。
林庸自空中禦使飛葉法器降下,等在岸邊的人就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打了一個揖,道:“來人可是林前輩?”
林庸點頭道:“正是。”
此時錢雪柔從飛葉法器上走了下來,雙足點地後,就看見詢問者的臉,欣喜道;“大哥,你怎麽來了。”不覺就到了他的身後。
此人對林庸道:“在下錢忠,乃雪柔的大哥,族長專派小子來迎接前輩光臨。”
“前輩,閑言少叙,家主已經備好席宴,就待前輩落座了。”
錢忠将手一擺,在前方引路。
林庸跟在後邊,看着島中光景,暗歎道:“果真是個大族。”
之前聽錢雪柔講到,這寰琅島除開錢家之外,還有以下各個大小家族,其中錢家勢力最大,在寰琅島上說一不二。
如今見了,隻覺她所言非虛,又疑惑爲何錢家家大勢大,爲何将錢雪柔爲何遠嫁他鄉?
向前走了百步,穿過座座門庭,直走到一方石殿下。
殿前懸着匾額,上書四字“清風迎客”,殿前台階旁邊,立着幾個侍女。
錢忠領着林庸進殿,裏間桌椅擺置齊整,坐滿了人,獨隻上首留一空位。
錢忠對殿上主位道:“家主大人,林前輩已到。”
錢家家主端坐主位,面目威嚴,身着一襲金線玄袍,中年樣貌,修爲築基中期左右。
“錢忠,你先入座吧。”
繼而站起身,拱手道:“林道友,錢某這廂有禮了,快上座。”
林庸入座,錢家家主舉起酒杯,謝道:“此番小女平安歸來,多謝道友相助,一杯飲盡,聊表恩情。”
錢家八位長老效仿家主,依次勸酒。
林庸見了,内心慨歎,都是築基修士,雖隻是築基初期中期,卻已經無比難得了。
一族至少有九位築基修士,已經不是一般的築基家族。
林庸隻得将杯杯酒喝進肚子,喝完,一旁侍女又給滿滿斟上。
宴會行進一半時,錢族長手中出現一隻玉瓶,道:“聽雪柔妮子說道友正在找尋鯉蛇獸妖丹,此物雖然稀少,但我錢家尚有幾枚,這是兩枚二階鯉蛇獸的妖丹,奉送道友,道友接着。”
那玉瓶懸空升起,直飛往林庸,原是錢族長施了禦物之術,林庸好好接着,摁開瓶蓋,瓶内兩隻渾圓碧綠妖丹儲在那,是鯉蛇獸妖丹無疑了。
林庸心中不勝欣喜,表面不動聲色,道:“多謝了。林某找尋此物已久,若不是貴族,怕是尚要費些時日。”
“應是錢某要感謝道友才是。”錢族長道:“周家滅族,着實可惜,可惜了小女。欸,她與那周家族長年少相識,算是青梅竹馬,之後結爲道侶,一番良緣爲人稱頌。現下二人生死兩隔,那妮子,隻怕是在強撐着,現在已經找她爺爺傾訴了。”
“周家還有位供奉在玄陽國皇宮當差,若是讓他聽了周家滅門之事,隻怕是要生出大亂。”
錢家族長止不住搖頭。
席宴接近末尾時,錢族長挽留道:“道友風塵仆仆趕來,哪能如此走了?由我做主,林道友你好生在島上遊玩些日子,讓我等盡盡地主之誼。”
林庸抱拳笑道:“如此,林某酒卻之不恭了。”
幾番波折,長久奔波,也是時候找個落腳之地。
既然錢家相邀,自己也好就做個順水人情,應下此話。
是夜,錢家整好洞府,林庸安然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