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前輩,在下本出嫁至玄陽國元靈縣周家,與夫君共度數十年安然無恙,隻是幾日前不知哪個仇家找上門來,殺了周家大部族人。”
“妾身的夫君,乃是周家的族長,他竭力護佑族人,最後還是爲賊人殺害,臨終時費力将妾身送出來。
那夥賊人緊追不舍,妾身修爲尚在練氣,那裏打得過,于是花了大價錢,上了法船,準備前往母族,尋求庇佑。”
“隻不過,那夥人還是追了來。”
說到此處,錢雪柔朝東南處望了一眼,緊接着對林庸說道:“方才法船的情況,想來前輩已經有所了解了。畢竟妾身在船上,就看到前輩和護船修士的交談了。”
林庸詫異看了她一眼,道:“你倒是觀察仔細。”
“身處危機之中,不得不仔細些。”錢雪柔溫聲道。
林庸接着問了一句,“你确是寰琅海域之人?”
錢雪柔自證發誓:“若有欺瞞,則我錢雪柔此生道途不得寸進,晚年悲慘萬分。”
林庸客氣道;“不必發如此重誓。”嘴上如此說,心裏卻是極爲滿意的。
“接下來你就随本座一起走吧,恰好本座也要去寰琅海域一趟。”
于是林庸取出一隻小小的飛葉法器,念咒撚訣,飛葉法器變得有二丈餘長,半丈餘寬。
将飛劍撤了,叫錢雪柔站在上面,林庸控制着方向,向地圖指示方向飛去。
這飛葉法器還是在南荒妖獸洞穴中一個儲物袋中撿到的,不知道是那個倒黴修士殒命南荒,儲物袋留在妖獸洞穴内,最後讓林庸撿到了便宜。
如今,這片飛葉法器算是派上了用場。
按着地圖飛行着,行至半程,錢雪柔不出一聲,臉色微變,隻是遲遲不敢說出聲來,隻站在林庸身後。
林庸察覺到她的表情,便問道:“一路飛行,你臉色不佳,可是有疑慮?”
錢雪柔抿了抿唇,最後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前輩,妾身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
林庸笑了一聲,道:“盡管說出,本座聽着。”
于是錢雪柔道:“前輩已經知曉,在下來自寰琅島,對往來路線十分熟悉,甚至知道不少小路。”
林庸點了點道,錢雪柔繼續道:“今番前輩飛行路線,委的長了。
方才前輩經過的幾條路線,大多可掠過不去,隻挑一條小徑就可直達,如今是彎彎繞繞,費時過長了。”
林庸挑了眉,道:“竟有此事?”
錢雪柔道:“若是不信,前輩盡可就地棄在下于海中。”
見她煞有介事的模樣,林庸半當真地取出江平生給他的半張地圖,遞給錢雪柔,叫她觀閱。
少時,錢雪柔臉色唰的變了,怒道:“這誰給的前輩地圖,竟然連這裏标注了進去,這安的什麽心!?”
林庸就見她手指着一處叫做東溺島的地方,臉色瞬間變紅。
聽她解釋道:“那裏可是海盜最爲猖獗之地,一般修士去了,就像羊入虎口,那邊的修士窮兇極惡,是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惡徒。”
“就說去年吧,好幾艘載有築基修士的貨船途經那處,次日就沒了消息,一個修士也沒有回返。
過了幾日,黑市上就出現了船上修士的貼身物品,可見,那些人已經喪命了。”
“确是一個危險之地。”林庸沉吟道,想到江平生滿臉笑容地遞給他地圖時的情景,心中不由怒火燃燒。
“那厮也是小人一個,待這次回返定要給他個教訓。”
于是林庸接着把身下那張地圖遞給錢雪柔看了,這次倒是沒啥問題。
或許是江平生認爲林庸定會經曆東溺島,而且難以逃離,才沒有在接下來的路線中做手腳。
隻是接下來錢雪柔的話幾乎讓林庸一瞬間恍惚數下。
“前輩,妾身當說不說,這路線終點之處,是沒有鯉蛇獸的。”
“什麽!”林庸突然爆發氣息,震驚道,“你再說一遍。”
錢雪柔似乎有些懼怕,林庸隻好将氣息收起,道:“怎見的無?”
“這處之前确實是有的,若是前輩早些年來,或許還能抓到;隻是在一年前,玄陽國虞陽侯尋到這處,将所有鯉蛇獸全都網羅走了,這裏已經被一處勢力占據,不可能再抓到鯉蛇獸。”
林庸臉上抑制不住溢出失望之色,所有一切似乎都徒勞了。
“既如此,林某也沒有去寰琅島地必要了,你一人走吧。”
錢雪柔慌了神,若是讓她一人回返,中途賊人追上來,豈不是死路一條,于是道:
“前輩,前輩,在下母族有幾枚鯉蛇獸的妖丹,若是前輩送在下安然返回寰琅島的話,在下定會說服母族贈送妖丹作爲答禮。”
“妾身以此立誓,絕不反悔!”
“當真,你在你母族有這麽大的面子?”林庸疑問道。
錢雪柔挺了挺胸膛,道:“不瞞前輩,在下乃是族中老祖唯一的孫女,這點分量還是有的。”
“姑且信你一回。”
林庸控制飛葉法器,在錢雪柔的指引下,安安穩穩向寰琅島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