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之中,唯青州最特殊。
一因此州小國林立,單隻這一州之地,就有數十國度,國中治地,又下分爲郡縣鄉村,層層往下;二因州界沿海,盛産海獸。
這些國家之中,又數開雲國實力最爲強大,号稱青州第一大國。
開雲皇室中坐鎮有元嬰老祖,還有金丹數名,築基百數,共同維持着開雲強盛的國力。
青州也有仙宗坐鎮,比方聞名青州的純陽門,專修劍法的天劍門,還有制丹大派藥王谷。
然則實力都在開雲皇室之下,門下隻有金丹修士,元嬰大修一個也無。
綜合來看,還是開雲國勢力最盛。
不過青州的總體實力,還是輸了冀州一頭。
冀州三大宗門,每宗都至少擁有一名元嬰老祖,比之青州強上不少。
這也與青州靈脈受損有關,據說是上古大能在青州鬥法,除開少數仙山福地,大多靈脈受了影響,才因此未誕生出諸多大宗大派來。
經過一年的飛行,林庸終于到了青州,落地在玄陽國境内。
玄陽國,是青州衆國之一,勢力居于中遊,皇室有金丹坐鎮,國境接海,離開雲之國距離數萬裏之遙。
林庸在望月仙城查閱資料時,曾看到:“青州接海之國有三,除了開雲國,就剩下玄陽國與青煌國了。”
玄陽國,正是目的地之一。
落地玄陽國之後,遍尋修仙坊市,終于在路上遇到一散修,花了一枚靈石詢問,那人帶他到附近一個叫做青雲的修仙坊市。
林庸就去了坊室内的書坊,挑了些青州資料記述,狠狠地惡補了青州的勢力分布。
自己現在落腳之地就在玄陽國天甯郡境内,這裏是天甯郡清水縣,縣令是個練氣九層修士,郡守是一名築基巅峰修士。
不過,這清水縣不接海呀。
林庸看着天水縣的記述,不由一拍腦袋。
得,又要繼續上路了。
在書坊裏買了張青州地圖,沿着路線,徑往清源縣飛去。
清源縣也歸屬天甯郡,此縣臨海,算是距離清水縣最近的了。
費了幾日,終于到了此縣。
一直到了海邊,天穹蔚藍,晴朗無雲,空中白鳥飛翔,水底魚兒輕躍。
正是一派大好光景,林庸雙足落地,在沙地上行走。
就看見海邊停留着一隻隻小小漁船,抛錨靠岸。
碼頭上,數十名漁夫,打着赤膊,将一筐筐鮮魚搬下,天熱得緊,這些人汗如雨下。
這些人當中,尤以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女子最爲突出。
不是容貌,而是氣質,是修仙者身上洩露的一絲靈氣。
林庸又往四周看看,隻有這些人,便向這些人走去。
林庸的步子極輕,加之氣息收斂,那些人又在忙活,因此對林庸的到來毫無察覺。
直到其中一名漢子偶然在擦汗間,忽然瞥見遠遠走來的一道藍影,叫道:“哪來的生面孔?”
一夥人齊齊循聲望去,一個身着冰藍道袍,面容頗爲年輕的人向他們走來。
其人眼角挂着笑意,眼神溫和,一點不似壞人。
青衫女子面色大變,直接排開衆人,道:“前輩止步。”
女子将姿态放得很低,面容盡是驚恐,冷汗涔涔流下。
眼前這個男子,自己如何也不能探其底細,若是凡人,自己一眼便會識破,可是此人氣息全無,似乎是個黑洞,神識探去,就像鑽進黑洞一般,無從巡查。
那些漁民摸不着頭腦,呆在原地發愣,女修看了看後方之人,在看看眼前男子,心道:“若是此人心懷不軌,早可将我等殺了,何必從容笑對我等?”
于是青衫女子緩緩上前,道:“前輩大駕光臨,在下乃陳家三女陳青荷,見過前輩,不知前輩有何事?”
林庸一眼看破她的疑慮,笑道:“不用憂慮,在下隻是經過,順便問問一件事。”
“前輩但說無妨,青荷定當傾力解答。”陳青荷抱拳道。
林庸眯縫着眼睛,開口道:“凡人出海捕魚,爲何一個練氣修士要跟在船上?是此處海獸作亂麽?”
陳青荷吐出一口濁氣,心下一松,道:“前輩英明,正如前輩所料,這段時日海獸橫行,這些漁民又是陳家旁系,故此家族派下小女,來此護航一衆漁民平安,減少傷亡。”
林庸聽之一喜,卻面不改色,道:“這兒海獸聚處在哪,說來一聽。”
陳青荷面露詫異,“附近海獸聚集之處要數方丈山了,是海中的一座孤島,離這千裏遠。”
“前輩問這個,是打算親身前去麽?青荷勸告前輩,那地海獸兇殘,又是衆多海獸老巢,就是練氣九層修士去了,都回不來。”她說這話時,不停搖頭,不過還是指出了大概的方位。
林庸又問,“你可見過鯉蛇獸?”
便将畫像取出給陳青荷看了,陳青荷見了沉吟半晌,結結巴巴道;“聽......聽過,但是...沒見過。”
林庸掩飾不住失望之色,這時岸邊疾速飛來一個黃袍男子,遠遠大喊道:“哪來的賊道,敢纏上我青荷妹子!”
“賊道,放下青荷妹子,不然有你好看!”
言罷,幾個火球砸在一邊沙地,打出幾道沙坑,在挑釁。
陳青荷剛想制止,林庸已控制力道輕飄飄拍出一掌,那人無從躲閃,直接拍在沙地之上,吃了一嘴沙子。
陳青荷不敢看向林庸,眼神飄向黃袍男子,仿佛恨鐵不成鋼似的,道:“前輩,那人無疑冒犯......”
林庸打斷道:“一掌又未拍實,算是給個小教訓,且看他安然起來。”
說罷那男子狼狽爬起,拍開塵土,目光躲閃向這邊望來,腳卻粘在原地不敢動了。
陳青荷提起的心放下,再次擡頭時,已經不見了那位的身影。
而林庸,已經禦劍飛往那方丈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