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正是臘月朔日,寒風陣陣,外間一片風雪。
蘆山大陣将風雪阻隔在外,故山中溫暖如春依舊。此時蘆山大殿外間,一幹柳家子弟聚集在一起,前首站立的正是林庸和柳重中。
此日是五年前林庸約定離開之日,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這度過五年光景了。
林庸望着山中景色,眼中留着一份眷戀。
在一個地方若是待得久了,一要離開,空虛就無由地從心頭升了起來。不過林庸清楚明白蘆山不是久留之地,所以隻是回顧片刻,就将目光轉向柳重中。
“柳族長,林某孤身前來,也想孤身離去,何必起這麽大的陣仗?”
柳重中打了個稽首,道:“林長老與柳家有恩,他們是自願前來送别的。”
林庸看着這一夥人,其中有柳言,柳重山,還有一些負責靈藥園種植的柳家弟子,以及一些受過他指點的柳家其他修士。
最後歎一聲:“諸位,告辭了。”
衆人皆俯首:“長老保重。”
林庸化作一道藍光,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當中。
此次離開蘆山,終于可以前往望月仙城,距離九華宗金丹講法還有七年,時間是極爲充裕的,所以林庸禦劍慢慢飛行着,觀天地風雪。
身邊罡風相護,将風雪抵擋在外。絲風片雪不沾身,蒼天白地隻一人。
腰間挎着的靈獸袋微微顫動,林庸身形停下,找了處山頭随意落下。
袋中的白猿歡呼雀躍地跑出來,猿臂揮舞,面對雪白的世界,白猿似乎熱情如火,呼出一聲聲猿嘯。
林庸微笑着禦劍浮在半空中,見着白猿對雪如此歡喜,就飛了下來,落在白猿寬大的足以容納兩人做的肩膀上,“載我走吧!”
白猿歡喜的在雪地裏奔馳,林庸坐在肩膀上底下像是墊了一張皮毯,暖融融的。
一人一獸慢悠悠趕着路,一連趕了五天,白猿日行五百裏,五天晝夜不眠,現在累得筋疲力盡,昏昏欲睡,腳步不住慢了下來。
又行了半日,終于撐不住了,埋怨的眼神望向林庸。
林庸大笑一聲,靈獸袋張開,白猿急忙跳了進去。
這白猿也會有筋疲力盡的時候,在第二日時,林庸就要将它收進靈獸袋,誰知這貨貪玩不肯,林庸也隻好由了。不過,想再進靈獸袋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林庸心裏想着怎麽捉弄白猿,這段趕路日子,寂寞非比尋常,隻能在靈寵身上找樂子了。
白猿與林庸心神相通,到底是身邊靈寵。林庸心思一起,一道低沉的猿嘯就從靈獸袋裏傳了出來。
“逗你玩呢!”林庸哂笑着拍了拍靈獸袋,将白猿安撫下來。
開始上路。
又過了五日。
林庸在禦劍在空中高高飛行着,前方蓦然傳來一道強大的氣息,林庸估摸着,至少也是築基修士或者是二階妖獸。他可不想遇到,就急速下落,找了地隐匿蹤迹。
果然,随後一隻身形龐大的雪靈鳥破雲而出,一聲鳥鳴,周圍風雪悉數散開,自動讓出一條道。
“雪靈鳥?”林庸在下方看着,意外非常,這雪靈鳥常年居于雪山之巅,輕易不出,尋食繁衍皆是在雪山中完成,且其性情溫順,不會主動攻擊人類。
如何今日雪靈鳥飛出雪山,還如此急忙?
雪靈鳥身形越行越遠,逐漸消散風雪中。林庸重新禦劍起,疑惑地看着雪靈鳥飛離方向,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還是不要摻和此事。
這雪靈鳥瞧其威勢,比上次的青鳥還要厲害,相當于築基中期頂峰修士,自己應付不起。
林庸繼續按照路線飛行着,隻是飛出百餘裏後,後方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仿佛朝他所在處奔湧而來,林庸面色陡然凝重,快速下落,隐蔽身形,玉笛法器悄悄出現在手中。
“道友,道友,叨擾了。”
一道陌生聲音朝林庸這裏傳了過來,語氣很是客氣。
林庸自然發現自己藏身處已被來人知曉,直接現出身形,迎面見着一位老修,着一身皂色長袍,戴一頂氈帽,樣子十分和藹。
“你是誰?”林庸開門見山,面對陌生的築基老修,他不想多生事端,有所牽扯。
那老修見林庸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貌神情,微微一躬身子,道:“在下冒犯,隻想問道友,可看見一隻雪靈鳥往這飛過?”
原來是這事,林庸神情稍稍緩和,就說道:“見過,往那飛去了。”林庸指了指方向。
“多謝!”那築基老者消失在風雪中。
林庸隻感覺莫名其妙,雖想知道老修問此做什麽,不過,還是最好不要卷入其中。
林庸重新祭起飛劍,繼續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