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庸趁着夜色,趕夜路,在黑山城中找到地下集市。
所謂地下集市,竟然真建在地底。
而且這地方林庸很是熟悉——散修集市地下。
沒想到居然建在這裏。
林庸感歎一聲,找到入口,然後徐徐下台階,進了暗室。
暗室兩邊鑲嵌着夜明珠,将黑黝黝的隧道光照得亮堂堂的。
通過台階,視野逐漸開闊,隐隐約約聽到聲音。
再走近一些,映入眼簾的是鱗次栉比的建築,裏面居然也建造了許多建築,宛如地下宮殿一般。
走在過道上,兩邊已經有不少修士駐足。
林庸看見有一名散修正邀請同道一同去烘爐山擊殺妖獸的。
對這個感興趣的修士不少,眨眼的功夫,已經有四五人圍了上去。
修士擊殺妖獸,特别是擊殺同等級甚至更高級的妖獸,難度不小。
修士之于妖獸,最重要的一點是修士可以使用各種丹藥,法器,陣法,而靈獸攻擊方式單一,靈智不高,很容易爲修士所困。
但妖獸的肉身,可比修士強橫得多。
除非有專攻煉體的修士,或可與同等修爲的妖獸硬碰硬。
其他修士,若是被妖獸近身纏鬥,如果實力不濟,深陷囹圄,恐怕會因此失去性命。
在烘爐山之中獵殺妖獸,障礙物頗多,比如毒氣、沼氣,在烘爐山處處可見,極大限制了修士的速度,置于不利之境。
這時倘若有隊友分擔壓力,留下喘息的機會,再伺機出動,擊殺靈獸,會輕松許多,危險度也會大大減少。
所以,大多修士一般會結隊去獵殺妖獸。
在路上走了一會,林庸又見到七八個邀請獵殺妖獸的木牌,本想接下一個,但忽然圍上幾個衣着幹淨的散修,将林庸困住。
“道友,給個子吧!”
“道友,給個子吧!”
這幾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修爲最高的不過練氣四層,怎敢讨要到他頭上!
林庸冷笑一聲,閃到一邊,“你們不自己掙靈石,做這勾當,窩囊嗎?”
幾人給臉不要皮,又迎上來,恬不知恥地換了一個稱呼。
“前輩行行好,給個子吧!”
“前輩,我是爛人,行行好吧!”
林庸怒氣上湧,氣勢爆發,擡起手掌,就一掌打去。
這幾個小混混沒有一點兒恐懼的意思,反而嘴角稍稍揚起。
不對勁。
林庸放下手,向後閃退,目光驚疑。
周圍的觀衆增多,目光聚在林庸與那夥人身上。
有看樂子的,有臉色陰沉的。
看樣子其中受害者不少。
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左右的少年修士,突然排開人群,蹿了出來。
各自放下一塊靈石,把那夥人打發了。
“靈石給你們了,走吧。”
“小子,多管閑事!”領頭人目光陰狠,帶着衆人退下。
人群散開。
“你是誰?”林庸問。
少年轉過身來,“在下柳言,蘆山柳家修士,請前輩救我柳家。”
林庸呆了。
沒有說話。
少年修士落寞站在那兒,一臉失望之色。
他已經來這兩天,求助無門,沒人願接下這任務。
又想到家族現在的情況。
心生哀戚,萬分悲涼。
方才見林庸展露的氣勢,可比他的族長爺爺厲害多了,因此才抱着一絲希望,替林庸解圍,希祈得到林庸幫助。
“等等,你先說剛才是怎麽回事?”林庸道。
“前輩,那是集市中的混混,以此爲業,若是大人您先出手,壞了不能打鬥的規矩,就要繳納大量靈石。”
“混混背後有人?”
柳言點頭默認。
“你說救你柳家是怎麽回事?”
柳言将木牌給林庸觀看。
隻不過是獵殺一階後期妖獸而已,而且報酬有一百靈石,已經是極爲豐沛的報酬了,看這樣子,怎麽沒人接下,反而來求助我?
還沒等林庸打話,一邊的一個散修好意提醒林庸道:“道友,你可别被诓騙了,免得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此話怎講?”林庸轉頭看去。
那人正色道:“蘆山柳家最近遭了大禍,三日前烘爐山跑出一隻妖獸,聽說專門奔去蘆山,攻擊柳家。
這頭妖獸修爲可不弱,一階後期接近頂峰,極爲難惹,柳家隻有一個練氣八層的老族長,年老血衰,如何鬥得過?
也不知柳家做了什麽,惹的妖獸暴怒,此時恐怕柳家已化爲灰燼了。”
柳言沒有反駁,這人說的是實話。
不過,他還是不打算放棄。
“前輩,這是我的儲物袋。”
柳言取下腰間儲物袋,封印解開,倒出二十幾枚靈石與一把中品法器,還有幾張符箓,總價值大概在七十枚靈石左右。
“前輩,若是家族不在了,這些就給您。”
“隻求您出手一次。”
少年看起來實在是可憐。
林庸歎了一口氣。
算了,若是柳家真沒了,還有這些東西,不若就出手一次。
“我答應你。”
少年擡起頭,以一種震驚與感動混雜的目光看向林庸,仿佛看的是救命菩薩似的,嘴皮顫抖着,“您當真,當真……?”
“帶路吧。”林庸說道,又向那個好心提醒的散修謝道:“多謝道友提醒。”
少年喜出望外,連夜帶着林庸前往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