皚皚積雪覆蓋着天台山。
林庸上了山,熟悉的坊市大門伫立在雪地上,一張大紅色長條宣紙明晃晃地貼于門牆。
上寫着‘趙家家主老年得子,特邀天河坊市中的諸位同道,共赴慶祝宴會,爲趙家添添喜氣’。
林庸看了看紅紙上寫的内容,定了一會兒,旋即跷跨門檻,進了坊市。
趙家是華庭縣霸主 ,散修哪敢得罪 。
既然大邀四方,那衆人便捧場前去 ,送其一個面子 。
屆時,宴席上靈食佳肴定不少,去吃一頓算不虧,同時也沒有拂了趙家臉面,兩全其美 。
林庸在青玉長街上走着,路過靈膳樓時,碰見了正要出門的朱掌櫃。
朱掌櫃看見林庸,笑容可掬地朝林庸點了點頭,又把手順門框方向往屋内一擺,做出邀請的姿勢,并說:“林道友,進來一叙。”
盛情難卻,林庸不好當面拒絕,便順了朱掌櫃的意思,緩步進了房間。
門被關上。
兩人坐在一把木質長桌的對側面,雙目相對,屋内點了香爐,幾根蠟燭,煙霧缭繞。
靈膳樓的朱老闆是趙家外部執事,售賣物資少不了跟他打交道 。
這次朱掌櫃主動邀他進來說話是頭一次,林庸自身也百思不得其解,當下就問:“不知朱掌櫃找我有何事?”
朱掌櫃開口說道:“先祝賀林庸道友修爲更進一步,不知林道友可在坊市門口見到了通告?”
“自是看到了。”林庸答道。
“那麽林道友,你可知道我趙家最近得了一塊二階靈地的消息嗎?”
林庸臉上頓時浮現了一個大大的問号,“有這回事?”
朱掌櫃哈哈笑着:“看來道友兩耳不聞窗外事啊!”
林庸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幾月來我一直在閉關修煉,對外界的事确實鮮有耳聞。”
朱掌櫃便把這件事完完全全的告訴了林庸,林庸驚愕。
“那麽林道友,你可有什麽想法呢?”
“我能有什麽想法,我一個小小散修,可攀不上趙家這樣的龐然大物。”林庸有些喪氣的說道。
他勸說林庸前去:“林道友,别自輕了自己。趙家現在急缺人手,若是你參加了宴會,得到趙家賞眼 ,在趙家謀個一差半職,那修煉資源豈不是較平時更易得之。”
“趙家在對待外姓修士這一方面還是不錯的。”
林庸猶豫疑問:“我一直仰仗趙家生意 ,這回應當前去, 隻是我有個疑問,不知朱掌櫃爲何勸說我去呢?”
朱老闆道:“不瞞道友,在下身爲靈膳樓掌櫃,每天接觸不同的修士,便替趙家當了掌眼,識人薦人。”
“道友送來的靈米品質極佳,雖隻有一階下品,但其中靈氣幾乎趕超幾種一階中品靈米。族内已經有人對此大肆誇贊了。族中現在靈植夫短缺,道友若是前去,極大幾率能進入趙家。”
林庸心裏美滋滋的,清了清嗓子:“得朱掌櫃如此看重,是在下的榮幸。”
“隻是,爲一個家族做事,注定有許多牽絆,容我想一想。”
“不急,不急,你慢慢想便是了。”
林庸确實心動了,趙家坐落在二階靈脈上,靈氣比青隐山中的一階下品靈脈濃郁了十倍不止。
在上面修煉一天,可抵在青隐山修煉十天。
況且還布置有聚靈法陣,即使林庸有聚靈珠,對趙家的二階靈脈也心向往之。
攜聚靈珠在青隐山修煉,頂多與一般二靈根修士的修煉速度持平。
而且修爲越高,對靈氣要求也越高。
比如築基期修士,隻得在二階以上靈脈修煉,否則,渾身靈元會因靈氣不足而慢慢流失,修爲跌落。
青隐山所有靈氣全加起來,也隻能讓林庸突破練氣六層,要突破後期,簡直無望。
現在林庸突破練氣六層後,繼續耗在青隐山,維持修爲不跌都是不錯的了。
現在修煉時,他也感受到了這種困境,迫切需要解決。
隻是,加入趙家,多方牽扯,權衡利弊,得仔細考量。
林庸告辭離開, 準備去見一個好友王宗源。
兩人于天河坊市中相識,王宗源比林庸年長十餘歲,曾多次結伴去尋找靈草,期間險阻、困難重重,兩人互幫互助,幾次下來,算是性命之交。
王宗源此人,并非華庭縣本地修士。
他是華朝縣修士,也是一名散修,今年底恰好來天河坊市辦事,滞留幾日。
這事林庸知道,王宗源上次便告訴過他今年會來,于是林庸計劃在年末去見,也就是今日此時了。
天河坊市中設置了法陣,裏面四季如春。
天台山外白雪皚皚,天台山内别有洞天。
按照經驗,王宗源今年應當是留宿在往年停留的客棧内,尋着老路線,林庸到了目的地。
然後再問了一下客棧裏的夥計,确定了王宗源确實住在此地,并且還問了他的房間位置,一番告謝後就往他的住處走去。
走到門前,林庸敲了敲門,手指與門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敲了幾下,放下手,笑道:“王大哥,小弟來看你了!”
屋内傳來驚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