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桑幽幽的聲音宛如直達靈魂般響徹在夢玄武的腦海中。
他再次大禮一拜後、就此起身,沉默不語,靜等天帝開口以示敬畏
“我來此的目的你應猜到了、廢話少說、将大夢寶箓借本仙祖一閱,千年之後自會歸還……”
雖然剛一見到對方心中便有所猜想,但真正聽到這個要求後,夢玄武的心還是沉到了谷底
一個宗門的興衰以及命根皆是離不開鎮宗功法、如此就借出去、就好比從此以後,自己在對方的面前不着寸縷一般……
“怎麽……你似乎不願意……”
聽到麻衣老者幽幽的話,夢玄武張了張嘴、還是硬着頭皮回答道
“好讓天帝大人知道、夢道仙宗自創宗以來、開宗老祖就已經立下了規矩、宗門功法就和自己伴侶一般、絕不外借,所以……所以……”
夢玄武剛想咬着牙掙紮一番。
其一雙蒼老卻又精明的雙目卻突然看見那渾身散發的氣息比自己還要強的鬥篷奇怪生靈,居然緩緩動了……
隻見那生靈腳步輕挪、鬥篷下的光芒似是越發濃郁了、其周圍的虛空竟然也開始微微扭動了起來!
見此一幕夢玄武隻覺頭皮發麻、這鬥篷生靈恐怕是等他說出那個不借二字後,便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出手!!
而當他再次轉移視線看向那夜族天帝時、卻發現那恐怖老者似乎也在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他……
“呵呵哈哈” 内心狂跳的夢玄武連忙幹笑幾聲開口道:
“所以……所以貧道剛剛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
“将大夢寶箓借給天帝大人一觀又有何妨,我想老祖宗也不會因此而生氣的……”
說罷,隻見夢玄武速度極快的将刻着大夢寶箓的玉簡從其身上取出、遞給了伸出白骨手掌的鬥篷生靈。
在仔細檢查一番後、鬥篷生靈便回頭将玉簡雙手奉給了麻衣老者……
拿起玉簡、老者隻是神魂剛一進入,便有一段古樸的聲音回響在他的腦海……
“大夢如道、無痕無迹、窺得真理、返養其魂、終歸一點、可爲其曰、人人爲我……我爲人人……”
“人人爲我……我爲人人……”
躺在床上的夜無狂一直思索着這句話、大夢寶箓是他當年極盡無敵時、想要探尋天帝之後的路,所借鑒的遠古功法其中之一
這本功法可謂是曆史悠遠至極、甚至可以說在還沒有夢道仙宗的時候,這本功法就已經存于世間了……
然而或許和功法本身有關、如今的夜無狂至今卻絲毫想不起來自己修煉這本功法的任何記憶……
“看來隻能等恢複修爲後再去一次夢道仙宗了……”
就當夜無狂正在如此想着時。
卻突然感受到一抹溫熱在自己的臉上緩緩遊走……
他神魂收斂平靜去看、卻發現那長相幹淨白皙的少女,正在手持一塊溫了熱水的新毛巾爲他擦拭臉頰……
一雙清澈的大眼就這麽仔仔細細的盯着他的臉、手上的力度輕柔無比,卻又仔細至極……
甯小楚用手指卷着毛巾、小心翼翼的避開眼前男子臉上的無數劃痕。
很快、她在水溫漸漸涼去時做完了這一切、看着依舊幹淨無比的水盆、她的大眼閃過一絲疑惑…
夜無狂就這麽沉默的看着少女的背影挑開了布簾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已經停了、隐隐約約的有着孩童的嬉笑打鬧聲遙遙傳了過來
“百年時光……在地球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因爲在大道根基修複前毫無靈力可用、而神魂也隻能用來查看周圍景物,所以夜無狂自剛來時就已經用神魂将此片地域掃了一遍。
這片區域可謂是人迹罕至,遠離城市的人群和喧嚣、對于他來說、在此地安安靜靜的待上百年倒也合适。
而關于他李剛記憶中的家人,融合黑暗老祖記憶的他如今也毫無心思再去多想
“若有緣、自會遇到、若無緣、就當自己從未回來過吧……”
不久後,芝蘭婆婆又來到了夜無狂所躺的床邊、而這一次、她還帶來了那抽着旱煙的老村長
看着目光依舊緊閉的夜無狂、她與身旁的老村長小聲議論起來
“此人不簡單啊……必死之身、如今卻又活了過來,我有些擔心……也有些害怕……” 芝蘭婆婆有些擔憂的對着身旁老人小聲開口。
老村長聞言來到了夜無狂的床旁、看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年輕人、他伸出蒼老如樹皮的手按向了夜無狂的頸動脈,不一會便收回了手。
“的确有些蹊跷”
老村長的眉毛深深皺起,原本蒼老的面容此刻更加褶皺起來。
“唉……這,我現在又怕他醒不來、又怕他醒來”
老村長聞言沉默了好一會,他不時的看看夜無狂,不時的閉目沉思、足足過了十分鍾,才又開口道
“不管如何、這娃和咱們一般無二、都是華夏人,所以咱們也不能就此不管他……”
“就這樣吧、你先觀察着,等過幾天他再好一些了,把他搬到我那裏就是”
芝蘭婆婆聞言也隻是沉默不語,随後二人就這麽一同離去了……
夜無狂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剛剛那老者很明顯是在糾結,。
糾結是否将對于這些普通人來說,足以稱得上詭異的他扔回山中、還是将他繼續留在村中。
然而那老者最終還是選擇了将他留在村中……
時間就這麽緩緩流逝
很快,翌日清晨、還是六點
甯小楚依舊拿着一筐煤炭準備進屋給房間裏加點溫度,順便看看那人的情況是否更好一些
然而就當她掀開房間簾子的一瞬間,她愣住了……
隻見那昨天晚上還昏迷不醒的長發男子、此刻竟直直的坐了起來,側頭用漆黑深邃的眼眸靜靜看着她……
“咣當一聲” 煤筐掉在地上的聲音響起,就當回過神來的甯小楚有些驚慌失措的想要轉身離去喊人時。
“等一下”
那男子有些幹澀的普通話卻讓她愣在了原地。
最後便聽那男子繼續開口用有些别扭的普通話問道:
“如今,是二零幾幾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