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家……” 林凡喃喃自語,聲音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無奈,整個人仿佛失去了力氣。他原本期待着,盡管雪亭村經曆了劫難,但至少,自己的家還會有一絲熟悉的影子留存。然而,現在看到的卻是一片斷壁殘垣,曾經承載着他童年記憶的地方,如今仿佛隻剩下死寂的廢墟。
這裏,是林凡與父母共同生活的地方。曾幾何時,他還記得母親在院中晾曬衣物,父親在門口與村裏的長輩們閑聊。那時的日子雖然樸素,卻充滿了溫暖與平靜。林凡曾發誓,不論自己将來走多遠,總有一天,他會帶着父母重新回到這片土地上,繼續那簡單而甯靜的生活。
然而此刻,這一切都已化作泡影。
“該死!” 林凡猛然攥緊拳頭,牙關緊咬,幾乎要将自己的牙齒咬碎。他體内的靈力不由自主地翻湧,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因他的憤怒而微微震顫。那份壓抑在胸口的痛楚,混合着仇恨與自責,在這一刻幾乎要将他徹底淹沒。
他走上前,蹲下身子,伸手撫摸着地上的瓦礫和泥土。那些殘留的破碎木片,是他記憶中的屋梁。這裏的每一片廢墟,都曾經見證過他的成長。他擡頭望向那倒塌的門框,仿佛還能看到母親站在門口,微笑着招呼他回家吃飯的身影。
“娘……” 林凡低聲呢喃,眼眶微微發紅,淚水在眼中打轉。盡管他早已成爲了強大的修士,曆經無數風雨,但此刻站在廢墟前,他依舊像是那個渴望母親溫暖懷抱的孩子。
鍾靈兒默默站在一旁,看到林凡此刻的痛苦,她心中也充滿了悲傷。她輕輕走上前,握住林凡的手,低聲安慰道:“凡哥……你還有我們。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會陪着你。”
林凡點了點頭,但内心的痛楚卻無法因這些話語而減輕。胸口的怒火依舊在燃燒,他知道,這份仇恨必須要親手去報。
突然,林凡的思緒被一段深埋在記憶中的往事拉回現實。他猛然想起了一人——自己的老師,那個從小教導自己讀書寫字的老人。那位教書先生不僅僅是他的啓蒙導師,更是他一直敬如長輩的長者。村裏的孩子們都叫他先生,而林凡則親切地稱他爲“先生爺爺”。
“老師呢?” 林凡忽然轉身,目光急切地看向歐陽虎,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老師怎麽樣了?他還活着嗎?”
歐陽虎聞言,神色頓時黯然下來。他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學堂……學堂沒了,早在燕國進攻時就被燒毀了。至于先生……” 歐陽虎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緩緩道,“先生他早已不知去向。或許……或許他已經……” 話語至此,歐陽虎不忍再繼續說下去。
林凡心中猛然一沉,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他無法相信,那位教書育人的老人,如今竟然可能已經不在了。記憶中的學堂,那簡陋的小木屋,總是充滿了書香的味道。先生慈祥的面容,和藹的笑容,曾是林凡求學路上最溫暖的陪伴。
“不可能……” 林凡咬緊牙關,拳頭再一次緊握,指節發白。他站起身,目光帶着一絲絕望,朝着學堂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曾經的學堂早已變成一片焦黑的廢墟,甚至連最基礎的框架都看不見了。那是一場無情的大火,徹底摧毀了村子裏孩子們的希望,摧毀了那個曾經教導他們夢想與知識的地方。
林凡站在廢墟前,心中滿是苦澀。他輕輕閉上眼睛,仿佛還能聽到先生那平靜而溫暖的聲音:“孩子們,世道艱難,但隻要你們心中有光,無論多麽黑暗的路,都能找到前進的方向。”
然而,如今這片廢墟上,早已沒有了任何聲音,隻有冷風吹過,卷起地上的灰燼,帶來一片死寂的荒涼。
“凡哥……或許先生他……” 鍾靈兒輕聲開口,話語中帶着幾分安慰,“或許他隻是走了,避開了戰亂,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林凡的雙眼緊閉,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睜開。他知道,這樣的安慰未必真實,但他願意相信,哪怕有一絲希望,他也願意相信先生還活着。
“先生……您說過,知識可以改變命運,可我爲什麽……卻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甚至無法守護您和村子。” 林凡心中一片凄涼,嘴角微微抽搐。他眼前仿佛出現了那位老人揮筆書寫的場景,沉默中,林凡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凡哥,天命難違,但既然我們有了力量,就絕不能再讓這些慘劇重演。” 金不克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着一種沉穩的力量。
林凡深吸一口氣,慢慢将心中的悲痛壓下。他知道,不能再讓仇恨和痛苦吞噬自己的理智。他必須變得更強,必須爲這些死去的親人、朋友,甚至是先生讨回一個公道。
“虎子,接下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調查清楚燕國貴族的動機。他們究竟爲何要屠殺村莊,又在尋找什麽。” 林凡的聲音變得冷靜,充滿了決心。
歐陽虎點頭,目光堅定道:“凡哥,我們這些年一直在暗中搜集情報,我和兄弟們一定會繼續跟進,隻要我們能夠聯合其他反抗勢力,遲早有一天能将雲州城奪回來!”
林凡緩緩點頭,目光重新變得堅毅。他知道,未來的路充滿了挑戰,但無論如何,他不會再讓自己身邊的人受到傷害。
“村子的仇,雲州城的仇,我們一定要親手讨回。” 林凡握緊拳頭,語氣中透着堅定與冷峻。他仰頭望向遠處的天空,仿佛能看到那壓在雲州城頭頂的陰霾,誓言在心中燃燒,仿佛要沖破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