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賴布衣,趕上前行的賴鳳鳴,問道:“三哥,方才在殿上,我自作主張,讓你捐出賀禮,你不會怪我吧?”
賴鳳鳴淡然一笑道:“你也是做好事,三哥怎會怪你……”
但聽走過二人身邊的陳顯陽,酸溜溜的道:“诶,你們是親兄弟嘛,同心同德,還在乎誰替誰作主嗎……我跟我表哥就不一樣了,一表三千裏呢!剛才,我也是一時嘴快,看表哥捐那麽多,我也跟着捐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我在搶他風頭……又或是,覺得我是礙于與他的關系,硬着頭皮跟随,表面上不說什麽,心裏頭卻不痛快呢……”
話音未落,就見傅天華走來,語帶責備的對陳顯陽道:“顯陽表弟,你就這麽想當我肚子裏的蛔蟲嗎?你就不怕,我這宿主一碗藥下去,除了你……”
賴布衣聞言,惱火的同時,亦讓他想到了體内的那個“自己”。
說話間,秦哲軒和周耀昌走了過來。
隻聽秦哲軒陰恻恻的對賴布衣道:“賴布衣,膽敢彈劾我叔叔,夠有種!隻是不知道,命夠不夠硬!”
這時,隻聽走在前面的秦桧回頭喊了一聲:“哲軒!”
秦哲軒遂瞪了眼賴布衣後,與周耀昌跟上秦桧而去。
宗澤則來勸賴布衣:“布衣,你這麽做,是對的,不用管旁人說什麽,我們走……”說罷,示意他跟自己走。
同時,宗煊也示意賴鳳鳴随自己一起走。
隻見傅廷封走來,調侃似的對傅天華道:“诶呀,自從有祖母放話,讓你管理一部分生意後,果然不一樣了!再加上官運亨通,嗯,這一手握權,另一手握财,攪動天下,易如反掌也……”說罷,笑着負手而去。
陳顯陽對此,頗有微詞:“表哥,他什麽意思啊?這是誇你?還是損你啊?我怎麽覺得他是一副不懷好意,坐看魚蚌相争的德性啊!”
傅天華挑眉一笑道:“他說的沒錯,掌握住了權與錢,自然天下我有……”說罷,眸中異芒閃爍,負着雙手,昂首向前走去。
陳顯陽見狀,遂從後随之。
再說走在最後面的趙鼎,對表侄不停的叮囑道:“敬文,難得你一入仕,即得皇上委以重任,然,不是表伯父危言聳聽,這個任務,可不好完成,弄得不好,輕則,裏外不受待見,重則,可會丢官,更甚者,會危及身家性命,你可得小心仔細着做事,碰到什麽變故,記得,三思,再三思……”
唐敬文一禮道:“是,表伯父的叮囑,敬文定時刻記在心上,請表伯父放心……”
趙鼎略感欣慰的點點頭後,示意表侄随自己走。
唐敬文跟在後面,看着表伯父的背影,回想着早朝上的事,心裏莫名産生了一股厭倦感。
……
且說傅天華和陳顯陽,因已有官職在身,不便再住在芸樓,但府邸還未竣工,于是,暫居于用以接待外官的行館中。
二人回到行館,換下官服後,就坐在一起,喝茶吃點心。
閑聊間,楚青潋和傅天雲至。
隻見傅天雲,将兩本小冊子遞給傅天華道:“大哥,青潋姐陪我看了大半個臨安城後,選了在城東的平安街開米鋪,在吳山下的寶祿巷開首飾鋪,這是兩處鋪子的詳細情況,你過個目……”
傅天華放下茶杯,接過小冊子翻看了一下後,淡然點頭道:“行了,你跟青潋姐覺得沒問題,我也沒意見……”
陳顯陽則招呼道:“青潋姐,天雲,真是辛苦你們了,來來來,快坐下來,喝口茶,吃些點心。”
卻見傅天華,将小冊子遞還給傅天雲後,起身道:“那以後,這鋪子,你得費心看着點,我還有些事要做……”說着,負起手,往外走去。
陳顯陽沖着傅天雲揮揮手道:“天雲,你别管他,他就這臭德性……诶,對了,鋪子招牌想好了沒?要不要我幫忙?”
傅天雲搖搖頭道:“不用了,我跟青潋姐已經設好了……米鋪自然是叫傅家米鋪,至于首飾鋪嘛,青潋姐給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悅己堂……”
陳顯陽聽着,搖頭晃腦的道:“悅己堂,嗯,女爲悅己者容,好名字好名字……”
楚青潋糾正道:“不是女爲悅己者容的悅己,是自己取悅自己的意思……身爲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已經夠取悅男子了,難道,在妝容和衣着首飾,都要爲了男子嗎?就不能有爲自己的嗎?”
陳顯陽聞言,遂起身,向楚青潋躬身一禮道:“青潋姐真乃巾帼不讓須眉,顯陽敬佩……”
楚青潋見狀,報之莞爾一笑。
但聽傅天雲道:“臨安自從成爲帝都,果然更加興旺。我跟青潋姐一路看過來,各色鋪子,具都是客似雲來……對了,有一間叫沽寶齋的鋪子,好像是剛開沒多久,進出的客人看着,品流還挺複雜的……”
陳顯陽遂好奇的道:“哦,沽寶齋,這名字有點意思……那賣的是些什麽呢?”
楚青潋回道:“噢,我打聽了一下,沽寶齋是一間對字畫珠寶沽價後買賣的鋪子……”
陳顯陽表示感興趣:“噢,那有空得去轉轉,說不定,能買到心頭好呢……”
傅天雲當即嗆道:“怎麽?你又有敗家的心思了?你家中堆放的心頭好,都落了灰,也沒見你去拾掇拾掇呢……”
陳顯陽痞道:“敗家?你就這麽怕我敗家嗎?還有,你又不曾去過我家,怎的這般清楚我那些心頭好的境遇?啊……呐呐呐……可别是你……”
說到此,他故意頓了一頓。
隻見傅天雲,臉頰微紅,嗔惱啐道:“越說越沒個正經,懶得與你鬥嘴!”說罷,轉身而去。
楚青潋遂調侃道:“唉,你們倆可真是鬥氣冤家,天生一對。”
陳顯陽痞笑着問:“青潋姐,你說真的啊?那你願不願意當紅娘呢?”
楚青潋笑責道:“哈,才知道你陳大少原來臉皮這麽厚的!似你這般沒個正經的,我可不敢當什麽紅娘……”說罷,道了個萬福後,抿着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