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胖一瘦的兩個男子,已等候多時。
隻聽胖男子向賴澄山提問:“賴澄山是吧?贖金和那東西帶來了嗎?”
賴澄山拍了拍手中的盒子,道:“帶來了……我兒子呢?”
胖男子遂上前兩步索要:“那還不交出來!”
賴澄山斷然道:“沒見到我兒子安然無恙,你們休想拿到錢跟羅盤!”
胖男子挑了下眉後,向瘦男子擡手示意。
隻見瘦男子走去樹後,扛出一個麻袋來。
胖男子從瘦男子手中接過麻袋後,對賴澄山道:“放心,令郞在此!”說着拍打麻袋。
麻袋随即動了幾下,并從中傳出悶哼聲。
賴澄山當即喊:“鳳罡别怕!爹來救你了!”接着,先行将一包銀子丢向胖瘦二人。
瘦男子遂撿起銀子,麻溜地點起數來。
胖男子則指着賴澄山手中的盒子威喝:“還有這個!怎麽,舍不得啊?”說着,将麻袋丢在地上後踩住。
賴澄山先是緊張的喊了聲:“住手!别傷害孩子!”
轉而,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後,朗聲道:“通運羅盤是賴某師門之寶,非普通人所能觊觎。既然敢拿賴某親兒爲挾,索要寶物,何以藏頭露尾?無膽坦然面對賴某?”
但聽夜空中傳來一陣狂笑,随即,從一側的山坡上飄下一個人影。
待人影落地,才看清是一個長臉、瘦高個子的灰衣道士。
賴澄山借着月光,仔細打量了來人後,沖口而出:“趙真人!原來是你!”
随即,他冷笑着甩出一句:“多年未見,想不到你還沒死心!”
但聽那趙真人冷諷:“說我不死心,你又何嘗不是?你都收山了,還抱着你那師門寶貝不放,何用?難道要占爲己有,将它當成傳家寶,一代傳一代,讓你的子孫,早晚三炷香的供着!可惜,可惜你賴家子孫凋零。生了四個兒子,死了兩個。剩下的,一個成了傻子,一個是個病秧子……啊,想想要用至寶換病子,是有些不劃算哈……可是,不換吧……又與理不合、與情更難容……啊呀……這還真是難以取舍啊!”
賴澄山眼睛盯着麻袋,手上攥着盒子,耳聽着趙真人的譏笑,腦海裏則浮現出當年被秦桧要挾的情形。
他羞憤難當,卻苦于不能将對方除之而後快。
他幾經糾結後,暗歎一句:“也罷,誰讓你是我兒子!是緣,是孽,已是天意!”
随即,他将盒子向前一送,咬着牙道:“拿去!”
趙真人輕蔑一笑後,接過盒子打開驗證了一下羅盤,才示意胖瘦二人放下麻袋。随即,三人得意地揚長而去。
賴澄山遂走去扯開麻袋,卻見裏面是傅天華。
此時的傅天華,業已俱疲。他迷迷糊糊地看了賴澄山一眼後,便昏了過去。
正當他錯愕之際,素蕊和廉九齡趕過來。
當素蕊看到,倒在賴澄山懷裏的兒子時,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過去的。
隻見賴澄山,一臉不明所以地将傅天華交給素蕊後,兀自而去。
素蕊接過兒子後,先是緊緊抱住呼喚:“天華……天華,别怕,娘來了!天華,娘來了,天華……”
随後,她見兒子不省人事、手腳冰涼,不由大驚哭喊:“天華!天華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娘啊!天華……”
廉九齡替傅天華把了脈後,安慰素蕊:“大嫂請放心,令郞隻是受了驚吓,一時氣厥。你暫且到一旁休息休息,待在下替令郞推宮過血……”
他說着,立即替傅天華舒絡筋骨、注力熱身。
過不多時,隻聽傅天華喊了聲:“好暖和啊!”跟着便醒了過來。
素蕊見兒子醒了,不禁喜極而泣,趕緊将兒子抱進懷裏。
傅天華見母親又哭又笑的,先是懵愣,随後,邊用小手替母親擦淚,邊安慰:“娘,不哭……天華在……”
素蕊點點頭後,便要拉着兒子向廉九齡拜謝。
廉九齡忙阻止:“诶,大嫂,舉手之勞,何須言謝……”
隻見傅天華,走到廉九齡的跟前,拽了拽他的衣擺道:“叔叔,你的手好暖和啊……”
廉九齡有些意外地笑問:“我戴着臉譜,你不怕?”
傅天華搖搖頭後問:“叔叔的手怎麽這麽暖和啊?”
廉九齡見傅天華生得可愛,不禁心生喜歡,遂抱起他笑回:“不是叔叔的手暖和,這是内功……”
傅天華邊伸手去摸廉九齡的臉譜,邊問求:“内功?什麽是内功啊?天華可不可以學?”
廉九齡輕輕捏了下傅天華的鼻子,反問他:“學功夫很辛苦的喔!還有,你學來做什麽呢?”
傅天華擡了擡小拳頭道:“天華學過功夫,天華可以的。天華要保護娘,不讓壞人欺負我們!”
廉九齡點點頭道:“嗯,難得你小小年紀,就知孝義。好,叔叔就收了你這個徒弟……”
轉而,他對素蕊道:“對了,大嫂,天色已晚,你母子二人又剛剛經曆過驚險,讓我送你們回家休息吧……”
素蕊應聲後要去抱兒子,傅天華卻摟着廉九齡的脖子嚷:“天華要師父抱抱嘛……”
素蕊遂笑責:“天華,不要胡鬧。哪有做徒弟的讓師父抱的……還有,拜師禮都還沒行過,就師父師父的叫,那是不尊重的,知道嗎?”
廉九齡擺擺手道:“诶,繁文缛節,能免則免……”
轉而,他對傅天華道:“來,天華,告訴師父,你家怎麽走啊……”
傅天華擡起小手想指,卻有些找不到方向。
素蕊心疼兒子是受到驚吓所緻,不禁又抹起了眼淚。
廉九齡見狀,遂逗傅天華:“啊,天華,你想捉弄師父啊!好,看師父怎麽整你……”說着,就撓他的胳肢窩。
傅天華怕癢,邊笑,邊叫母親:“娘啊……娘……”
廉九齡遂停了手,抱着傅天華,與素蕊往西萊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