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趙秋明冷哼道:“他職位再高,我們也不怕他,不行咱們就真刀真槍的試一試,隻要有我在,劉浮生就進不了宋村半步。”
趙秋偉說:“你這話,越來越離譜了,你真敢真刀真槍的幹誰,自己也别活了,你有軍職在身,不能胡說八道!”
“劉浮生也不是一般人,燕京白家聽說過嗎?他是白家的女婿,咱們跟他對着幹,事情傳到燕京,就算謝司令員,也保不住你啊,甚至會連累到趙家!”
被趙秋偉數落一頓,趙秋明果然沉默了。
但是他的性格,屬于甯折不彎的類型,豈能被燕京白家的名頭給吓住?
他略一思考之後說:“哥,我不信邪,這樣吧,我不連累趙家,我自己去潮江市委,找劉浮生聊一聊。”
“聊得好,這件事就算了,聊不好,我讓他知道,什麽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總之,趙家的子孫,不能被這種纨绔子弟欺負了!”
趙秋偉真的很無奈,他這個堂弟,一大把年紀了,卻跟愣頭青一樣,要是沒有自己攔着,指不定得闖出什麽禍事。
“秋明,你真要這麽做,自己是痛快了,可是接下來的爛攤子,交給誰來收拾?你知道白家在全國各地,有多少人脈嗎?”
“趙家跟白家相比,就連螞蟻都算不上,到時候,别說你哥我這個市委書記當不成了,咱們趙家所有在外爲官,經商的人,都得因此而受到打壓,哪怕整個宋村,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趙秋明怒道:“那怎麽辦?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或者咱們聽劉浮生的,數祖忘典,修改族規,背叛祖宗?”
趙秋偉說:“放眼整個粵東省,能讓劉浮生改變主意的人,恐怕隻有謝司令員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秋明沉默許久,然後說道:“不行,我不能去找謝司令員。”
“爲什麽?”趙秋偉問。
趙秋明說:“最近謝司令員的心情非常糟糕,對我的意見很大,我,我不敢去觸他的黴頭。”
趙秋偉質問道:“出什麽事了?”
趙秋明支支吾吾,就是不說。
趙秋偉歎道:“行吧,你不肯出力,我也不能強求,唉,我再想辦法,總不能對不起祖宗。”
趙秋明說:“你還有别的辦法?說來聽聽!”
趙秋偉說:“你别管了,以後也不許打聽這件事,總之,我不會連累到趙家的。”
趙秋明心裏,咯噔一下。
他很了解自己的堂哥,趙秋偉做事雖然低調,穩重,不張揚,看着挺好欺負,但趙秋明卻知道,他堂哥剛毅的很,也是一個能容忍,但不受辱的硬漢子。
小時候,他們在外面和别的家族小孩打架,趙秋明和趙秋偉,都被打的血流滿面,趙秋明甚至害怕了,不敢動手了,趙秋偉卻抄起路邊的鐮刀,追着對方,砍到家裏。
那種紅殺眼睛的狠勁,趙秋明想起來都哆嗦。
難道,這位堂哥爲了保護宗族,想去跟劉浮生拼命嗎?
心念至此,趙秋明連忙說道:“哥,你别沖動,讓我找個機會,和謝司令員聊聊吧!如果我這邊沒辦法,咱們再研究别的策略!”
趙秋偉說:“我知道你爲難,這事兒還是我來想辦法吧。”
趙秋明笑道:“事關整個趙家,咱們兄弟就算爲難也要做啊,哪怕我被謝司令員抽耳光,我都認了!”
趙秋偉想了想說:“好吧,我等你的消息。”
挂斷電話之後,趙秋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幫着外人,算計堂弟。
……
第二天,趙秋明在房間裏,轉悠了很久之後,終于咬着牙穿上軍裝,讓警衛員備車,前往謝振奇的住處。
此時,謝振奇正在家裏的池塘邊釣魚。
他最近脾氣不太好,加上釣魚技術又比較差,每次脫鈎或者釣不上魚的時候,總會大發雷霆,逮住誰罵誰,就連魚竿,都被他掰斷了好幾條。
周圍沒人敢靠近,貼身警衛員,都站得遠遠的。
這時,卻有一個人,走進了花園,并快步走到謝振奇身後。
魚漂微微浮動,謝振奇立即收杆,結果手上力道一輕,居然空杆了。
謝振奇怒罵一句:“他媽的,連這些魚,都看不起老子嗎?吃了老子的餌,卻都不肯上鈎,什麽玩意啊!”
說完,他猛然回頭,看向走來的人。
那人正是謝振奇的兒子,謝澤華。
謝振奇怒道:“你來幹什麽?要不是你走路聲音那麽大,怎麽會把我的魚給吓跑了!你是不是專門找老子晦氣的?”
謝澤華苦笑道:“爸,您别冤枉我了,我進院門之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怕驚擾你釣魚……”
謝振奇一瞪眼說:“怎麽?你現在翅膀硬了?我說你兩句,你還敢頂嘴?”
謝澤華見勢頭不對,連忙說道:“不敢頂嘴,您說得對,我驚了魚,我錯了!”
謝振奇冷哼一聲,扔掉魚竿說:“找我什麽事?”
謝澤華斟酌着說:“昨天洪承禮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潮江市的市委書記劉浮生,希望洪村修改族規,強調遵守國家的法律法規,将祖先留下來的,明顯不符合時代精神的教條全都删除掉。”
“哦?洪承禮怎麽得罪劉書記了?”謝振奇随口問道。
謝澤華說:“他們以前确實鬧過一些矛盾,還是我出面解決的,劉浮生因爲這件事,曾經親自到謝家找我……那些矛盾都已經翻篇了。”
謝振奇說:“翻篇還搞這種事幹嘛?洪村畢竟是你爺爺幫忙建設的,跟咱們家算是有些淵源,能幫你就幫一把吧。”
謝澤華沉吟道:“這件事,恐怕不好幫忙,劉浮生是鐵了心,想讓洪家修改族規,他還說,如果洪家不聽話,他就依法拆解洪村,把幾萬人的大村,變成十幾個支離破碎的小村。”
謝振奇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姓劉的官威不小啊?拿根雞毛當令箭!你小子也是越活越完蛋了,這種事情都解決不了?還用跟我說?”
“他講道理,咱們就講道理,他不講道理,咱們還要慣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