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海笑着說道:“老趙,你不能光說不練啊,你們暨陽,到底能拿出什麽好東西?”
趙秋偉說:“慚愧,暨陽市的發展,一直都沒有什麽亮點,也很難對整體經濟,做出什麽貢獻,我主要就是表個态,劉書記如果有什麽用到我趙秋偉,以及趙家,暨陽市的地方,盡管開口就行,隻要我們能做到,就絕對不會推脫。”
劉浮生點頭道:“趙書記坐上這輛車,我最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趙秋偉說:“難道劉書記心中,已經有計劃了?”
劉浮生笑道:“暨陽市是潮江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一環,作爲人口大市,占地面積也非常廣,你們的勞動力與廉價地皮,都是不可多得的巨大财富啊,暨陽與江頭的距離并不遠,其中還有平坦的通路。”
劉浮生用手在虛空,勾勒出一條直線:“隻要我們把暨陽市和江頭市,通過交通連成一片,整個潮江地區,就能發生巨大的改變。”
連成一片?
趙秋偉的眼睛微微一亮。
孫海在旁邊,也是一拍大腿說:“好啊,這樣一來,咱們三座城市,就能成爲一個閉環了,江頭的港口優勢,也能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而暨陽和潮江,都可以發揮出,人力和土地的優勢,大大的促進,整體經濟循環。”
趙秋偉點頭道:“這個構想很不錯,隻是落實有一些難度,無論鐵路還是公路,都需要巨大的成本,我們沒有産業支柱,可能十幾年都無法收回成本,尤其是……”
劉浮生笑道:“趙書記想說走私的問題吧?”
趙秋偉點頭道:“對,除了走私之外,宗族問題也不容小觑,各大家族,各自爲政,哪怕誕生了支柱性産業,有一定的外資注入,也會導緻宗族之間搶生意,發生各種争執。”
孫海猶豫着說:“其實治理走私,我倒是有些把握。”
說着,他将目光投向劉浮生。
此時保險櫃打開,韓大偉的調查資料,全都在孫海的手裏掌握着。
孫海知道劉浮生手裏,握着一些底牌。
因爲趙秋偉在場,他也沒把話,說的太明白。
趙秋偉很精明,看着孫海的表情,想了想說:“我相信劉書記和孫書記,在打擊違法亂紀這方面,有着充足的經驗和充分的準備。”
劉浮生說:“我想問問趙書記,對于宗族治理,有沒有什麽好的意見?”
趙秋偉點頭說:“我就是宗族成員之一,我覺得,宗族問題的關鍵,在于從上而下的治理。”
從上而下,這四個字,就是趙秋偉開出的藥方。
潮江地區的問題之所以尖銳,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爲謝家。
如果謝家最先作出表率,那麽潮江地區的其他宗族,根本無法進行反抗。
可是,想讓謝家做出表率,又談何容易呢?
劉浮生說:“我去謝家拜訪過,也認識一些謝家的長輩,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找他們談談。”
趙秋偉歎道:“劉書記,有些話我得說在前面,我知道你家裏的長輩,和謝家有一些淵源,但是涉及到核心利益,就不是有淵源能解決的了。”
“我們這些傳承了上千年的家族文化,完全是刻在骨子裏的信仰,不下猛藥,很難改變啊。”
趙秋偉的意思很明顯,劉浮生也好,白家也罷,你們都沒有能力,勸謝家做出巨大的犧牲。
謝家的能量,在粵東地區,不次于白家,甚至還更強,有些事情,白家也無法強行幹預。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趙書記講的都很有道理,正好今天咱們同乘一輛車,不如趙書記幫我詳細的介紹一下,關于謝家的情況,也好讓我對這方面,多些了解。”
趙秋偉緩緩點頭,一邊思索,一邊開始講述謝家的過往。
商務車在公路上,勻速行駛着,劉浮生和孫海都聽得很認真,不時提出一些問題,趙秋偉也一一作出了解答。
車隊駛入暨陽市範圍,最終停在宋村的村口。
趙秋偉說:“今天有點晚了,我就不請劉書記和孫書記,進村去喝茶了。”
劉浮生和孫海紛紛點頭,送趙秋偉離開。
車輛繼續往朝江方向駛去。
孫海感歎道:“師父,我今天真是長見識了,這邊宗族抱團,阻力不在謝家,而在于傳統的觀念啊,我聽趙書記的意思,最基層的人民群衆,對政府的信任度,還不如家族,對法律的敬畏,還不如族規,這可怎麽搞?咱們強行推進政策,豈不是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嗎?”
劉浮生笑着說道:“你的初心是造福百姓,就不會站在人民的對立面,任何地方,想要改革,都要承受阻力,我們來到潮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你回到江頭市,也需要着手推進改革了,有些人,可以寬大處理,有些人,務必盡快除掉,江頭這個經濟龍頭,隻能發出一個聲音,不能出現各種不和諧的情況了。”
劉浮生和孫海聊的很細緻,具體從哪裏起手,又在哪裏落實,洋洋灑灑,說了一路。
這種事情,非常繁重,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孫海握着拳頭說:“師父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交給你一個,鐵闆一塊的江頭市。我來之前,你都把江頭市梳理過好幾次了,如果我再搞不定這些小魚小蝦,那我孫海也不配做你的徒弟!”
劉浮生笑道:“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隻要你做的好,我就可以安心的,去宋村和趙書記喝茶了。”
孫海問:“什麽時候過去?”
劉浮生說:“過兩天吧,我得先把解決問題的方法完善一下,再去趙家拜訪他,宗族的問題,趙家也是個關鍵。”
孫海說了聲好,反正劉浮生的決定,他都無條件擁護。
劉浮生說:“這幾天我們先落實一下,招商引資的事情,總不能把唐副書記的話,當成耳旁風處理,他畢竟是我們的頂頭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