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說:“當然要見,你們專案組,也要撤回燕京了吧?”
沈青青說:“是啊,這件事告一段落,秦光将會被移交給安全局,我們要等安全局審完,再進行下一步的處理。”
“另外就是,我們也要回燕京,給韓大哥開追悼會了。”
秦光落網之後,公安部方面已經派人,通知将韓大偉的遺體運回燕京,并且召開隆重的追悼儀式。
劉浮生說:“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送韓大哥最後一程……目前秦光和張保全的狀态如何?”
沈青青說:“還是老樣子,張保全挺配合的,隻是能拿出的東西比較少,至于秦光……”
她無奈的搖了搖頭,秦光是個難啃的骨頭。
沈青青想了想說:“孫海曾經找我聊過,他說自己有辦法讓秦光開口,我問什麽辦法,他卻沒有告訴我。”
沈青青這話說的,有點半信半疑,在她眼裏,孫海似乎就是一個大男孩,喜歡做一些,亂出風頭的事情。
劉浮生說:“我們先别管他,去看看秦光吧。”
兩人來到審訊室時,秦光早已被人帶過來了。
看見劉浮生,秦光臉上也露出一絲微笑。
“你審問我,小沈應該在觀察室裏,分析我的微表情吧?”
劉浮生點頭道:“你這招先聲奪人,确實有點意思。”
秦光歎了口氣說:“可惜你和小沈都不在乎我說什麽……你拖延好幾天才來見我,肯定是保險櫃裏的材料,已經被找到了吧?”
劉浮生點點頭說:“對,我已經拿到那些材料了。”
秦光微笑道:“有關于我的東西嗎?”
劉浮生發現,秦光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實挺強,他被抓的這些天,隻是發型有些淩亂,精神狀态居然沒受到太多的影響,可見他吃得香,睡得着。
此時,秦光的神态和說話的語氣,全都非常流暢自然。
劉浮生歎了一口氣,他原本隻想和秦光聊一聊,關于韓大偉在保險櫃裏提到的那些消息,現在,他卻想對秦光進行一些,比較大膽的試探了。
因爲相較于那些因公殉職的烈士們,秦光的狀态,過于松弛了。
試探之前,劉浮生還要做些鋪墊,于是他說道:“保險櫃裏,确實記載着很多關于你的事情,韓大哥盯着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秦光笑呵呵的說:“我知道,縱火案發生之前,我和他曾經有過溝通,還是我主動找他的,如果溝通成功,我也不會出手。”
劉浮生搖了搖頭說:“秦光,我不喜歡說謊,我說了,保險櫃已經打開,裏面的内容,肯定全都拿在手上,包括韓大偉主動找你,而不是你主動找他這個細節,我也記得很清楚。”
劉浮生說話的語氣挺不客氣,還直接抛出了,保險櫃裏,韓大偉記錄的一些信息。
果然,聽到這句話,秦光的表情,略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沈青青在耳機裏說:“秦光心情有些低落,顯然,你剛才的話,對他造成了影響。”
秦光的微表情一閃即逝,他繼續笑道:“這個細節并不重要,可能是我記錯了吧……說來也可笑,韓大偉發現了我的秘密,本應立即向上級彙報,最不濟也是自己秘密調查,他卻選擇和我聊聊,這一聊,就聊出一個縱火案。”
劉浮生臉色一沉說:“這一點都不可笑,韓大哥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他真心實意的把你當成了朋友,以及老領導來看待,所以才給你一個機會。”
“隻有你這種冷血無情,毫無做人底線的,才會覺得韓大哥的做法很可笑。”
秦光被劉浮生,毫不留情的臭罵一頓,臉色也變冷了:“我不是冷血無情,隻是面對抉擇時,會選擇爲自己考慮,你劉浮生跟我是一樣的人,我們信奉的教條,都是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韓大偉明知道,他掌握的事情,可以把我送上斷頭台,卻還假惺惺的,裝成聖母和我談心,明顯就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一些想要的東西,難道這就是,他顧念兄弟和戰友的感情?”
秦光這番話,說的理直氣壯。
劉浮生搖頭道:“你錯了,這世上有很多人,都願意爲了崇高的理想,而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并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自私自利,覺得自己的生命,高于其他所有東西。”
“韓大哥私下找你,隻是想給你一個迷途知返的機會,起碼讓你戴罪立功,隻有那樣,你才有可能,不必上斷頭台,更不會被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秦光什麽話都沒說,臉上卻露出了,明顯的不屑一顧的表情。
劉浮生說:“或許我這些話,你也會覺得很可笑吧?我不想和你争辯什麽,我們還是複盤一下,你和韓大哥聊天的細節吧。”
“韓大哥在材料上寫着,他最初懷疑你,是因爲你改變妝容,隐匿行蹤,去過明月樓,當時,他以爲你是去明月樓查案,畢竟公安部專案組的任務,就是配合中紀委特别專案組,調查潮江地區的走私活動。”
秦光說:“沒錯,他旁敲側擊的問過我,手頭有沒有外貿公司走私的線索,我當時還不知道,他發現我去明月樓了,所以隻是簡單敷衍一下,可能這就是,他對我産生懷疑的開端吧。”
劉浮生饒有興緻的問道:“那你去明月樓,究竟幹什麽了?”
秦光聞言,眉頭一皺:“劉浮生,你忽然轉變話題,是要對我搞突襲嗎?這種招數,也太幼稚了吧?”
劉浮生靜靜的看着他,什麽都沒有說,因爲,此時耳機裏,正傳出沈青青的聲音。
“你忽然轉變話題,讓他目光閃爍,很顯然,他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正在拖延時間,思考對策,這個問題,明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聽罷沈青青的叙述,劉浮生才繼續說道:“這個問題很重要,既然你承認自己去過明月樓,我就要知道,你去明月樓,都做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