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豪搖頭道:“如果你指望我,那你就失策了,我現在能做的事情很少,你利用我給家裏通風報信,已經是極限了。”
劉浮生說:“你能随時跟唐少雄溝通,就是最大的便利,我手裏恰好有一張牌,足夠讓你二哥,産生一定的動搖,甚至改變重大決策。”
“什麽牌?”唐少豪問。
劉浮生笑了笑說:“陳明浩。”
“他不是死了嗎?”唐少豪眼皮一跳。
問出這句話,他就覺得自己說的多餘了,如果陳明浩已死,劉浮生怎麽會把他當成一張,足以動搖唐少雄選擇的牌?
想到這裏,唐少豪說:“陳明浩知道我二哥很多事情,不管他有沒有招供,隻要還活着,就是一個巨大的隐患。”
劉浮生說:“除了陳明浩,我還有别的牌,不過時機不成熟,還不方便拿出來。至于經濟方面,我也有辦法,和唐書記鬥一鬥。”
“怎麽鬥?”唐少豪問。
劉浮生笑呵呵的說:“唐會長似乎忘了,現在江頭市,還養着一頭肥羊,一直都沒有宰呢。”
唐少豪說:“肥羊?你是指,遠洋國際集團?”
劉浮生點頭道:“對,我還記得,當年見你弟弟唐少傑的時候,他告訴我一個道理,有些商人貌似活的很滋潤,其本質卻是别人養的羊,等羊足夠肥,就可以殺了。”
“我不屑于他這種理論,但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這種殺羊的方式,卻可以借鑒,比如遠洋國際集團,宰了它,既能讓唐書記安心,又能讓我薅點羊毛,何樂而不爲呢?”
唐少雄思索道:“你已經掌控了潮江地區,卻一直沒有動遠洋國際,目的就是把它,當成牽扯我大哥的線?”
劉浮生點點頭:“這是自然。”
唐少豪說:“試試吧,我會配合你,在适當的時候,把陳明浩這張牌,轉交給我二哥。”
劉浮生給他倒了一杯茶說:“唐會長還是繼續努力,争取早日回到官場,沒有你當對手,我這日子過的,也很寂寞啊。”
唐少豪沉着臉說:“劉浮生,你不用拿這種話來激怒我,我自然有自己的計劃,到時候,你會看到我的能力。”
……
當晚,潮江市一家火鍋店裏。
孫海和沈青青,都穿着便裝,在角落中涮牛肉。
沈青青一邊吃,一邊說:“我第一次知道,一頭牛還有這麽多吃法。”
孫海笑道:“裏脊,肩肉,上腦,牛腩,其實我吃着,口感都差不多,但在講究人的眼裏,這個區别可就大了,而講究,需要吃飽了沒事幹,才能講究起來。”
沈青青白了他一眼說:“這是潮江地區,獨有的飲食文化,怎麽到你嘴裏,就說的這麽難聽?”
孫海嘿嘿一笑:“我這個人,生性懶散,認真工作已經吸光了我所有的陽氣,出來吃喝玩樂,哪有心情講究那麽多,其實今天來潮江,也是爲了跟你吃飯呀。”
沈青青歎道:“孫海,我們之間的話,已經說清楚了,你沒必要時不時的暗示我一下。”
孫海擺手道:“得,你吃你的,我不說了。”
沈青青放下筷子,又歎了一口氣。
孫海問:“怎麽?我那句話,讓你沒胃口了?”
沈青青苦笑道:“我忽然想到工作上的事,和你沒有關系,再過不久,專案組就要回京了,到時候,秦光和張保全就會被安全局帶走。回京之前,如果我們審不出任何東西,我會感覺很失敗的。”
孫海說:“秦光是老公安,他的審訊經驗,比你這位心理學專家豐富很多,這樣的人,除非他自己願意交代,否則,很難從他嘴裏,問出有價值的消息。”
沈青青自嘲的笑了笑說:“什麽心理學專家?什麽微表情管理?發現秦光的身份之後,我感覺自己就是個笑話,頂頭上司隐藏的這麽深,我一點都看不出來,簡直太失敗了。”
孫海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沈青青說:“你覺得,秦光這種人,會配合我嗎?”
孫海遲疑道:“我師父說,秦光這種人,不會畏懼死亡,他選擇主動投案,而不是從樓上跳下去,就證明一定有人,掌握着比他家人更重要的把柄。”
“秦光一定很清楚,他被正式審判的話,會對家人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他連這個都不在乎,肯定不會開口說别的事了。”
“是啊,太難了。”沈青青盯着火鍋,一言不發。
孫海安慰道:“你别着急,我盡量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側面突擊一下。”
沈青青沒有說話,畢竟,連劉浮生都要打開保險櫃,拿着資料去見秦光,孫海又能突擊什麽呢?
……
數日後,剛開完市委辦公會議的劉浮生,忽然接到了,孫靜的電話。
“保險櫃打開了。”
聽到這句話,劉浮生長出一口氣,立即讓周曉哲準備車,前往江頭市。
出發之前,劉浮生聯系到孫海,讓他前往專案組駐地,嚴密布控保險櫃所在的地方,不能讓敵人有機可乘。
一路風馳電掣,趕到專案組駐地時,孫海已經親自在門口等着了。
張明亮,沈青青等人,也都站在走廊上。
孫海說:“師父,按照您的要求,我們沒有讓任何人靠近這裏,而且保險櫃的消息,除了我們幾個之外,也沒有外人知道,現在靜姐和張總,還在房間裏守着呢,靜姐說,除了您之外,誰都不能去看那些東西。”
劉浮生點點頭,邁步走進屋中。
房間裏,擺着兩張行軍床,一張屬于孫靜,另一張屬于張茂才。
此時,張茂才已經睡着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孫靜看見劉浮生進屋,對他說道:“這兩天,張茂才幾乎沒睡覺,打開保險櫃之後,他就撐不住了。”
劉浮生壓低聲音說:“辛苦你們了。”
孫靜笑了笑,看向保險櫃:“門鎖打開之後,我就用封條把它封住了,現在封條沒動,裏面的東西,也沒有任何人動過,包括我們兩個,也不知道裏面有什麽,接下來,這裏就交給你了。”
說完,她躺在另一張行軍床上,和衣而卧,這兩天,張茂才沒怎麽睡覺,她同樣也沒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