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笑,你們看那,我沒撒謊!”
洪武指着劉浮生,大聲說道。
衆人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劉浮生的身影。
一個人高呼道:“哎,還真是他!怎麽個事!”
劉浮生也認出了洪武,既然是老熟人,那今天就坑你吧。
他笑呵呵的走向洪武說:“這麽巧,咱們又見面了,這位同志,你好啊!”
劉浮生的身份在那擺着,洪武就算再不情願,也得硬着頭皮打招呼:“劉書記,您,您好啊……”
劉浮生笑道:“還能記得我,看來那兩個耳光,倒沒有白抽。”
洪武老臉一紅,愣是不知道怎麽接茬了。
劉浮生說:“别緊張,今天我随便走走,不是辦案,咱們連續兩次都能碰見,也算有點緣分,你叫什麽名字?”
洪武猶豫着說:“我叫洪武。”
劉浮生點頭說:“這名字好啊,很有氣勢,我有點事想問問你,希望你能給我解答一下。”
洪武連忙後退說:“劉書記,您别跟我開玩笑了,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能知道什麽啊?您還是找别人問吧,我有點忙,不陪您了。”
其餘的村民,也都知道了劉浮生的身份,一個個扭過頭去,都不準備跟他搭話。
劉浮生歎道:“你不方便,那就算了,我這邊接到洪村打來的匿名電話,說有人在村裏,組織走私活動,參與的人裏,就有你洪武,我本來想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可惜你不珍惜呀。”
這番話,他是壓低聲音說的,其餘的人都聽不到。
洪武激靈靈打個冷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劉浮生說:“胡扯,誰給你打的電話?這是造謠抹黑,惡意中傷!”
劉浮生說:“這種事情,我還能往外透露嗎?我們對線人,是有保護政策的。你們有沒有走私的行爲,自己心裏比誰都清楚吧?”
說這句話時,劉浮生略微提高了聲量,旁邊那幾個村民,隐約也聽到一些對話。
特别是“線人”這兩個字,讓那些村民的臉色,全都發生了變化,甚至有兩個人,用詫異的目光,看向了洪武。
洪武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落入劉浮生的圈套,他還傻乎乎的說:“我可沒幹過什麽違法的事兒,誰舉報的,你就去找誰吧,這種事兒,你别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劉浮生笑了笑說:“好,多謝洪武同志,我們稍後再詳談。”
說完,他邁步向着村裏走去。
另外幾個村民,等劉浮生離開之後,立即圍在洪武身邊。
有人問道:“老五,你們剛才聊什麽呢?”
洪武說:“沒什麽,他說要去村裏,了解一些情況。”
“什麽情況?你讓他去找誰呀?”另一個人問道。
洪武一愣,急忙說:“我可沒讓他找任何人,是他自己說的,有人給他提供消息,他要去核實一下。”
其餘幾個村民,全都一臉不信的樣子。
有人皺眉說:“老五,出賣洪村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幹啊,否則,後果相當嚴重!”
洪武怒道:“你說什麽呢?我會出賣祖宗嗎?剛才劉浮生說,村裏有人舉報我走私,他想讓我戴罪立功,我都沒有答應!”
洪武本以爲,自己說出這番話之後,就可以撇清和劉浮生的關系了,結果别的村民卻覺得,他這是氣急敗壞,在故意狡辯呢。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誰不知道誰啊?洪武就是輸了賴賬,赢了要錢的潑皮,堂堂市委書記,人家會搭理你?
“哎,你們什麽意思?拿什麽眼神看我呢?草,不會覺得我出賣洪村吧?”
洪武急了,拉過一個村民就嚷嚷起來。
那村民說:“沒有,就是劉浮生忽然過來,我們心裏沒底,你先在這裏看着,我去跟村長彙報一下情況。”
其餘的村民,表面沒說什麽,内心卻也都嘀咕着——洪武會不會就是所謂的“線人”啊?
另一邊,劉浮生閑庭信步的走向洪浩天家。
如今他家正挂着靈幡,舉辦喪事,所以非常好找。
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過來祭奠的村民,隻有寥寥幾個,流水席都沒人吃了。
劉浮生進院之後,沒有祭拜洪浩天的靈位,而是擡頭看向二樓的陽台。
那裏有兩名警員正在站崗,他們都是專案組派來,繼續偵查洪浩天上吊現場的。
院裏有個人,正在扯着嗓子罵街,劉浮生聽聲音就知道,一定是洪浩天的弟弟洪浩宇。
隻聽洪浩宇罵道:“你們他媽的,到底有完沒完?十幾平米的房間,你們他媽翻了多少天?找不到線索,就趕緊滾蛋啊,或者說,你們就是故意找茬?想再逼死幾個人?”
一名警員說:“洪浩宇,你最好放尊重點,我們是在執行公務!”
洪浩宇冷笑道:“這是我家,我他媽一看你們就心煩,我大哥已經被你們給害死了,怎麽着,還想給我扣帽子,把我也害死啊?你們不滾,我就天天罵,你們這些狗腿子,真是不要臉,天天不幹正事,專門欺負老百姓!”
罵歸罵,洪浩宇跟警員們,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劉浮生搖了搖頭,這小子以前拿刀瞎比劃,現在隻敢罵大街,應該已經被人收拾過了。
隻是苦了這幾名警員,由于在洪村裏,他們也不敢激化矛盾,隻能忍氣吞聲,任由臭無賴辱罵。
洪浩宇旁邊,還有幾個同齡的年輕人,看他們那架勢,也有點躍躍欲試,想罵幾句閑街。
這些村民,真是法盲啊。
劉浮生迎着他們,走向二樓:“洪村這地方的風俗,倒是挺别緻的,其他地方辦喪事,家裏都找人念經,或者痛哭流涕,這裏倒好,親弟弟罵髒話,生怕死人清淨。”
此話一出,洪浩宇和警員們,全都看了過來。
這時站崗的警員,沒有見過劉浮生,于是微微皺眉,不知他想幹嘛。
洪浩宇卻認識這位新來的市委書記,他扯着嗓子,陰陽怪氣的說:“哎呦,這不是潮江市的一把手劉書記嗎?怎麽着,你給我大哥哭喪來了?”
“我們家的流水席,隻給洪村的人吃,外人别管什麽書記,一概都不招待,你呀,要不然就跟這倆家夥一樣,吃自帶的狗糧吧!”
這話可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