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點點頭,然後說:“表姐上樓坐坐吧?”
羅君竹:“不了,我還是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思索一下将來的路怎麽走吧……我找你下樓,隻是想确定一些事情,現在确定了,就沒必要耽誤你的時間了。”
劉浮生沒有挽留她,隻是點頭道:“以後有時間我們再聚也一樣。”
羅君竹笑容苦澀:“确實,至少我們現在,并不合适單獨相處。”
劉浮生沒有繼續說話,兩人就這樣相對着,沉默了兩分鍾左右。
羅君竹幽幽一歎說:“你走吧,我不想讓你看見我落寞離開的樣子。”
劉浮生說:“表姐保重。”
說完,他大步向着樓上走去,沒有回頭。
羅君竹見到劉浮生的背影消失,視線轉向另一處,眼睛也開始模糊。
她沒有讓眼淚落下來,隻是深吸了一口氣說:“劉浮生,真不知道遇見你,是我的幸運還是不幸。”
說完,她也大步離開了此處。
……
劉浮生和羅君竹在樓下說話時,酒店裏包括楊山、王斌等所有人,都伸着脖子,趴在窗戶旁邊,向下觀望。
除了楊山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白若初的身份,所以他們心情十分放松,甚至小聲議論着兩個人的八卦……
白若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動,鄭小芸走到她身旁,輕聲說道:“你不想去看一看嗎?你難道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白若初笑了笑說:“我不關心。”
“不關心?那個羅君竹很漂亮的。”鄭小芸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白若初說:“不管對方是誰,對我和劉浮生的感情,都沒有任何的影響,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他的品質。”
鄭小芸歎道:“你很特别,雖然我們以前隻見過一面,但那時候,我就發現了你這種特别的氣質……你仿佛對一切都盡在掌握,對所有事都充滿信心,或許,隻有你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劉浮生吧。”
白若初笑道:“如果這是誇獎,那麽謝謝你啦。”
鄭小芸猶豫着說:“其實……還有别的女孩,也喜歡劉浮生呢,你這種聽之任之的态度,或許會惹來一些麻煩吧?”
白若初平靜的說:“她們喜歡他,是因爲他很優秀,她們的眼光也不差,但是喜歡和配得上,完全是兩碼事。我很确定,自己最适合他,他也最适合我,隻有他,才能作爲我的依靠,也隻有我,才能讓他飛得更高!他值得我愛,我值得他呵護。”
鄭小芸愣了愣,說道:“你這種觀點,真的很特别。”
白若初笑道:“特别嗎?或許與那些爛俗的言情劇相比,我們結合帶着一些功利性,不夠純愛,但是你要清楚,人和人之間的交往,都是帶着一些功利性的。”
“親情,友情,愛情,所有感情中,都包含着對對方的期許,如果對方無法回應你的期許,你們的感情,早晚也會變淡的。”
“互惠互助互利,才能走得長遠,才能讓感情蛻變成親情,隻是依靠美貌或者英俊支撐的愛情,往往都是昙花一現,保質期能有三年五年,都很不容易啦。”
說到這裏,白若初忽然歎了口氣:“小時候别人對我說這種話,我還不太理解,後來閱曆見長,逐漸才得到的印證。”
“哦?誰對你說這種話?是否有些消極?”鄭小芸好奇的問道。
白若初笑着說:“我母親,她是我心中,最美麗,最溫柔的女人。”
鄭小芸不再說話了,她發現自己與白若初的差距,不是容貌和氣質那麽簡單,最重要的是性格和思想,對萬事萬物的判斷,簡直有天壤之别。
這種差距,讓鄭小芸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劉浮生的經曆。
他從一個小警員,一路走到今天,依靠的正是其他人無法比拟的思想高度。
難怪劉浮生對自己的溫柔毫不動心,原來在他的眼中,感情并不是單純的異性相吸。
能讓劉浮生放下身段,做出看似幼稚的,求婚舉動的人,恐怕也隻有眼前這位白若初了吧。
鄭小芸思考人生時,窗旁的男人們,已經紛紛回到座位上。
有的略感惋惜,有的卻很欣慰……
他們聽不到劉浮生與羅君竹的對話,但是隻看兩人的表情,就能判斷出對話的大概内容了。
當然,他們覺得兩個人的對話,隻局限于感情層面。
片刻之後,劉浮生推門走進來。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一些異樣,隻有白若初和他相視一笑,還是那麽坦蕩和自然。
這就是他們的與衆不同之處。
……
傍晚,胡三國沒有像往常一樣加班,而是早早的收拾東西,回到了家裏。
此刻,孫海和羅君竹都在家裏等着他呢,但家中的氛圍,卻不是親人久别重逢的溫馨與歡樂,反而空氣中,彌漫着一種莫名的壓抑。
廚房準備的飯菜很豐盛,因爲廚師知道,胡書記最高興的事情,就是他的外孫子和外孫女回到家裏吃飯。
可餐桌上的氣氛,卻有一些冷清。
三人全都默默吃飯,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胡三國吃完飯菜,放下筷子,看着默默吃飯的外孫子和外孫女說:“事已至此,你們有什麽話,就開誠布公的說一說吧。”
孫海聞言,立即放下碗筷,轉頭看向羅君竹。
羅君竹慢條斯理的吃完飯,又喝了一口白開水才說道:“老爺子,您都知道什麽了?”
胡三國微微一笑:“我知道這次我輸了,也知道你這丫頭,突然從燕京回來,可不是爲了看我,而是有其他事情要做,或許這件事,跟我的失敗還有關系。”
胡三國心知,羅君竹回到奉天,肯定跟劉浮生脫不了關系,或許,她想讓自己放過劉浮生一馬?
直到此時,胡三國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羅君竹歎了口氣,随即正色道:“外公,我确實有很多話想對您說。”
驟然被羅君竹稱呼爲外公,胡三國的心中,沒來由的輕輕一顫。
但他畢竟是奉遼省,叱咤風雲的人物,表面上依舊鎮定自若道:“有話就說,自己家人,還要藏着掖着嗎?是不是想讓我,放過劉浮生那小子一馬?我告訴你,沒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