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鍾之後,項志超猛然踹開房門,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
張雯雯微笑着說:“項總,怎麽這麽大火氣?出什麽事了?”
項志超略一猶豫,随後眼中殺機一閃:“雯雯,實在抱歉,唐先生讓我送你上路,我不能不聽。”
說罷,項志超拔刀沖向張雯雯。
張雯雯居然沒有露出害怕的表情,隻是平靜的說:“項志超,你是我見過,最沒有擔當,最差勁的男人。”
項志超大怒,握刀的手,更加堅定了,他瞄準張雯雯的脖子就要出擊。
這時,旁邊衛生間的門,卻被猛然打開,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飛起一腳踹在了項志超的側腰上。
撲通一聲。
項志超被他踢的,橫着飛出兩米多,狠狠撞在了牆上。
要知道,項志超的身高大概一米九,身材同樣很健碩,可見這一腳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項志超強忍着劇痛,想要起身反抗,結果那個壯漢,已經狂奔而來,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砰。
這一拳打的項志超頭昏腦漲,就連手裏的水果刀,都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了。
項志超當警察時,也受過格鬥訓練,但他練得并不專心,屬于業餘票友的水準,而這個壯漢卻非常專業,打項志超如同欺負小學生,局面一面倒的壓制。
壯漢三拳兩腳,打的項志超失去了反抗能力,随後從口袋裏,掏出手铐,咔嚓一下,就給項志超拷住了。
“項志超,我是公安部第五處的刑警李建軍,我有理由懷疑,你意圖持械行兇,現在正式将你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不沉默,你所說的一切,都将成爲呈堂證供。”
公安部的刑警?
項志超的身體,猛然一哆嗦,沒想到,公安部的人,竟然提前藏到了他家。
原來這一切,都是劉浮生的陰謀嗎?
直到這個時候,項志超才反應過來,自己身邊這個,口口聲聲對劉浮生恨之入骨的張雯雯,居然也是劉浮生的釘子!
難怪唐少豪讓他殺了張雯雯再逃走。
可笑,自己還以爲,劉浮生是獵物,結果人家才是獵人。
這一刻,項志超徹底陷入了絕望。
他所依仗的唐少豪,顯然不可能再保護他了,甚至,項志超猜想,哪怕自己逃跑成功,到了安全的地方,給唐少豪打完電話,等待自己的,或許不是救濟,而是滅口!
項志超腦子亂哄哄的,他知道,自己完了,那些在他這裏,進行資金托管和洗錢活動的撫遠市貪官們,也将随着他,一起墜入地獄。
十多分鍾之後,項志超的别墅外面,傳來了刺耳的警笛聲。
劉浮生帶着中紀委,以及公安部、奉遼省公安廳的警員們,紛紛下車,快步沖進了項志超的住處。
登上二樓,劉浮生在卧室裏,見到了張雯雯,李建軍和滿臉鮮血的項志超。
劉浮生對張雯雯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張雯雯神色複雜的說:“不用客氣,你讓楊先生通過關系,幫我獲得減刑,而我幫你力所能及的完成這件事,我們是互不相欠的,甚至,要說感謝,也是我感謝你,如果你沒有讓李警官過來保護我,恐怕我已經被項志超給殺死了。”
如她所說,她減刑,來到撫遠市,巧遇項志超,全都是套路。
劉浮生在很久之前,就委托楊山悄然前往遼南市,通過楊家的關系,幫助張雯雯減刑。
楊山親自看望張雯雯,并把劉浮生的計劃告訴了她。
經過監獄的教育,早已成熟的張雯雯,爲了減刑和贖罪,答應了楊山或者說劉浮生的要求。
離開監獄之後,她立即來到撫遠市,成爲項志超身邊的釘子。
至于李建軍保護張雯雯的事,屬于劉浮生防範于未然的手段。
唐少豪可能會殺人滅口,可能不會,這件事在兩可之間,但劉浮生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果然,這個準備,産生了應有的效果。
張雯雯站起身,從床頭的首飾盒裏,拿出一串碩大的藍寶石項鏈,遞給劉浮生說:“當初,我拿着項鏈裏的錄音資料,去遼南市局自首,舉報了我舅舅郭陽,現在我把它交給你,算是爲我自己贖罪,也是了結我們之間的因果。”
劉浮生接過項鏈,并轉交給身邊的警務人員,然後歎道:“因果确實很玄妙,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希望以後你的人生,可以平安順遂。”
張雯雯笑了笑,随後指着一個不起眼的花盆說:“那裏面有針孔攝像頭,記錄了項志超進門殺我的全過程,不說其他罪名,持械行兇,殺人未遂這個罪,他肯定坐實了,剩下的事,我會配合警方和紀委的工作人員,一并詳細交代。”
劉浮生點了點頭,再次表示謝意。
張雯雯說:“做完這些之後,我就打算回到遼南去了,我要看看父親,他這些年在監獄裏過的并不好,還有很多事情,他一直都沒想通……我得勸勸他,做通他的思想工作,讓他好好改造,争取早日減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過上普通人的生活,我就心滿意足了。”
劉浮生想了想說:“這方面的事,我無能爲力,但是燕京的楊先生,應該會有辦法,回頭我跟他聯系一下,我想,他會在順勢而爲的基礎上,再幫你一把的。”
張雯雯展顔一笑:“太可惜了,劉浮生,原本我們應該是一家人,而我也很有可能,跟着你的成功,享受到無上的榮耀。”
對于張雯雯這句話,劉浮生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因爲他已經經曆過了一次輪回,那一世他和張雯雯的确是一家人,那是徹頭徹尾,令人悔恨終生的孽緣。
因果确實很玄妙,張雯雯能夠痛改前非,也是非常難得的。
按照她這輩子造的業,回頭是岸,過上普通人的生活,絕對無可厚非。
劉浮生心裏,無法釋懷的,始終是上輩子的悲慘遭遇。
或許他還沒有參透因果,或許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根本沒有标準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