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之後,藍華忽然想到,似乎是自己的方向找錯了,這個姓王的,對于礦工和礦主的死活漠不關心,應該是個老混賬,能讓這種沒有老混賬動心的,恐怕隻有真金白銀了。
想到這裏,藍華立即改變思路,笑着說道:“王教授,除了剛才說的,我這裏還有一些民意!”
王教授皺眉道:“什麽意思?”
藍華從包裏拿出一張金色的卡片,輕輕放在桌上說:“另外的民意,都在這裏面了!”
王教授一愣,看着銀行卡問:“藍同志,你這是幹嘛?”
藍華說:“這張卡裏的錢,大概是一個小礦主,一年的純利潤,隻要您能讓撫遠市的煤礦繼續開工,這裏面的錢,就全都是您的了。”
王教授聞言,感覺很無語。
藍華笑嘻嘻的說:“這種事情,對您來說很簡單,您随便編點科學術語,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根本沒必要整改,讓那些領導放棄所謂的改革和監督,不就皆大歡喜了?”
王教授似笑非笑的看着藍華說:“藍同志,我怎麽覺得,你這是在賄賂我,讓我以權謀私呢?”
藍華連連擺手:“王教授,您可千萬别誤會,我說過了,這是撫遠市的民意!這些錢,也不是我的!而是那些礦主和礦工們的心意!他們都是爲了感謝王教授,能夠重新賞給他們,吃一口飽飯的機會啊!”
“這也絕對不是,讓您做違法違紀的事,我們撫遠都已經開了這麽多年的煤礦,更是咱們共和國,赫赫有名的煤都,如果說停就停,實在沒有道理啊!一場礦山事故,沒有造成任何人員的傷亡,何必小題大做呢?您說對嗎,王教授。”
王教授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張銀行卡,摸着下巴說:“藍同志,你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了啊!我是搞地質的,最清楚礦産資源,在咱們地球上的儲量,那是極爲有限且不可再生的!我們要考慮的,不能隻停留在現在,還要爲子孫後代留下足夠的資源啊!”
“資源是國家的本錢,如果現在,我們就把本錢揮霍光了,未來的子孫後代,可就沒辦法了!所以,藍同志的心意我收到了,這張銀行卡,還是算了吧。”
說着,王教授擡手就想把銀行卡推回去。
藍華臉色一變,忽然啪的一下,又将一張銀行卡,拍在了桌子上,連同剛才那張銀行卡,一起放到王教授面前。
“您說的大道理,我有點聽不懂,我隻知道一個道理,這世上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如果解決不了,那隻能說明,錢給的不夠多!剛才是我唐突了,隻拿出一千萬給您!”
“現在這張卡裏,足有兩千萬元,這一共三千萬,王教授點頭結束調查,讓撫遠市的煤礦全面複工,這筆錢,您就拿去花吧!”
“至于子孫後代,我也想問問您,就算您在中科院,幹一百年,能不能賺到這些錢?您口口聲聲爲子孫後代考慮,可您也是有家人、有孩子啊!”
“據我所知,他們的工作,都不怎麽賺錢吧?您爲他們考慮過嗎?難道他們就不想,過自由自在,不用爲柴米油鹽發愁的生活?您不想讓兒女都在身邊嗎?”
“您幫我們,我們也幫您,這是雙赢啊!”
“這個……”王教授皺了皺眉,看着兩張卡,思索了片刻。
終于,他艱難的說:“藍同志,我有一個問題,你到底是不是撫遠市政府的人?剛才出于禮貌,我沒有向你索要證件,但是現在,我覺得你似乎不是政府的工作人員,如果是的話,你怎麽會拿出這麽多錢,跟我說出這番話呢?”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撫遠市,某座礦山的礦主,或者相關的利益人吧?這兩張卡請你拿回去,因爲你欺騙了我,謊報了身份,我對你這樣沒有誠意的人,隻能敬而遠之了!”
藍華聞言,眼珠轉了轉,他覺得,王教授分明就是,試探自己的身份呢。
如果他是政府的人,知道這件事的輕重,就不會把這兩張卡的事說出去,如果他是礦上的人,一旦王教授沒把事情辦好,那礦主們紅了眼睛,肯定會把這件事透露給媒體。
這個老家夥,想的還挺周全,他是怕被人舉報了啊。
想到這裏,藍華立即笑道:“王教授,您這話說的,我怎麽會騙您呢?這是我的工作證,我是遼南市政府,國土資源局,礦業科的科長,我叫藍華,您要是不放心,我的身份證,都可以給您看一下,上面有我的照片。”
說着,藍華把工作證和身份證,全都交給了王教授。
王教授沒客氣,打開仔細對照,又看了看藍華,這才歎了一口氣:“原來,你真的是公職人員。”
藍華笑道:“當然是了,否則,我也不敢登門,跟王教授說這些啊,王教授請放心,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這些錢不是我送給您的,而是礦山上那些礦主送給您的,我隻是轉交而已!如果稍有洩露,我這個中間人,肯定也跑不了!所以,這件事情,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去的。”
王教授點了點頭:“我明白藍科長的意思,但是,那些礦山的礦主,隻給你拿了三千萬嗎?我在他們眼裏,就值這點價錢?”
“這個……”
藍華微微一滞,随後正色道:“王教授,既然話都已經說開了,我就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沒錯,礦主們給我拿了四千萬,我手裏還有一張卡,卡内存着一千萬現金!”
說着,藍華又掏出一張銀行卡,卻沒有推給王教授,而是拿在手裏,掂量着說:“我這趟燕京,總不能白跑吧?王教授是明白人,您現在拿的,已經有七成了,我喝一口湯,這很合理吧?中間人,承擔着風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拿走一千萬,應該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