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王佛爺盛情相邀,自己又欠了對方很大的人情,真沒辦法張嘴拒絕。
于是,劉浮生笑着說道:“爲了王伯,我就破例喝兩杯。”
王佛爺笑道:“這就對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嘛!”
直到此時,劉浮生心裏的石頭才算落了地,至少王佛爺這裏,撫遠新城的事情,已經算是搞定了。
這頓飯劉浮生吃得很踏實,第一,王佛爺家的廚子,做飯的确很好吃,第二,事情辦成了,心情很舒暢,第三,那猴兒酒酸酸甜甜,好像是飲料,喝下去卻有點讓人飄飄然的感覺,滋味相當奇妙。
飯後,劉浮生暈暈乎乎的走出了王佛爺家。
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好,于是快步離開省委大院,找了個路邊的椅子坐下,等待出租車拉他回酒店。
時值盛夏,溫暖的夜風吹拂,劉浮生越來越困倦。
那時候沒有網約車,等出租的時間長短,全都憑着運氣。
劉浮生沒想到,自己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
恍惚中,好像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可他的眼皮卻說什麽都擡不起來。
……
第二天中午,劉浮生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賓館裏!
而且,這家賓館并不是他住的那家!
什麽情況?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劉浮生揉了揉眼睛,剛想翻身坐起,就聽房門被推開,随後有個女人說:“你醒啦?”
劉浮生微微一怔,滿臉驚訝的表情:“你怎麽在這裏?”
對面的人,正是孫海的表姐,羅君竹!
身穿職業套裝的羅君竹微微一笑,晃了晃手裏提着的打包袋子說:“我出去給你買了一點午餐!”
劉浮生聞言點頭,還想掀開被子下床,可卻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不見了!
他立即重新蓋上被子,腦子嗡嗡作響,自己和羅君竹,孤男寡女共處一個房間,這種情況,多少有點尴尬啊!
羅君竹見狀,撲哧一笑說:“昨天晚上,我本想回家看看老爺子,結果進省委大院之前,發現你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叫也叫不醒!我一開始都準備打120了,後來聽見你打呼噜,才知道你是睡着了,所以就把你攙扶到這家賓館休息!”
劉浮生扯着被子,一臉抓狂的表情。
羅君竹笑道:“你放心,你身上的衣服,是我讓出租車司機,幫你脫掉的!你真的很累,睡的也很沉,那麽折騰你都沒有醒!也不知道,你多久沒有好好睡覺了!”
劉浮生長出了一口氣,點頭說道:“謝謝表姐!我本想在路邊稍微休息一會,沒想到居然睡着了……”
劉浮生指了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那意思很明顯,他希望羅君竹能回避一下,讓他穿好衣服再說話。
豈料羅君竹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她直接坐在了床邊的,另外一張椅子上,淡笑道:“你怎麽搞的?最近都幹什麽了?爲啥累成這個樣子?”
劉浮生無奈的說:“我最近在做一個,撫遠城市規劃項目,時間比較趕,一直都沒有好好睡覺!這次來奉天,也是想着在省裏走動一下,爲項目争取一點資源!慶幸的是,事情進展還算順利!”
說到這,劉浮生反問羅君竹:“你怎麽突然回奉天了?有什麽事嗎?”
羅君竹說:“沒什麽,我隻是單純的,想回來看看而已!你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是那個撫遠新城吧?”
雖然劉羅君竹已經辭去公職,獨自去燕京發展了。
但她畢竟是胡三國的外孫女,而且還在省發改委工作過,她想知道一些事,還是很容易的。
她知道劉浮生忙的具體項目,說明她對劉浮生,在撫遠市的工作,一直都很關心啊!
劉浮生心中了然,卻沒有多問:“是啊!撫遠新城這個項目,雖然在市一級的層面,取得了一緻的支持,但省級層面,肯定會遇到一些困難的……”
羅君竹說:“沒錯,我們家老爺子就說,你是在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爲啥這麽形容我?”劉浮生略有些疑惑地問道。
羅君竹笑着說:“我們家老爺子,看事情的角度,和一般人有所不同!你覺得這件事,似乎很符合他的利益,可是你知道嗎?早在一年多以前,他就已經籌劃撫遠新城的項目了!隻不過,他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而已!”
“在撫遠市建立省級經濟開發區,能讓撫遠市,在奉撫一體化的過程中,增加籌碼,搶得主動!你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我們家老爺子能看不到嗎?”
“隻是那時候,陸書記和項市長,一直都在虎視眈眈,他們肯定會遏制撫遠市的發展,阻止一體化的進程,所以老爺子才把心中的想法暫時壓下去了,他連孫海都沒告訴過!隻是通過我在發改委的關系,做過一些大緻的調查而已!”
“他說你趁火打劫,就是因爲他看出來了,撫遠新城的項目,可以給你帶來很多的好處——無論你把這件事做成了,或者搞砸了,也不管你将來能走到哪一步,起碼撫遠市的曆史上,都會留下你的名字!僅從這一點上,你就比張國江他們高明太多了!”
羅君竹幽幽歎氣:“這個青史留名的機會,本來屬于我們家老爺子的。”
聽完她的叙述,劉浮生恍然點頭。
确實,無論從任何角度來說,胡三國都是真正爲了撫遠市着想的人!
所以許多事情,胡三國看得都非常透徹!
羅君竹看見劉浮生的表現,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詫異:“看你這表情,難道你沒有去我家?那你去省委大院幹嘛了?”
聽到這個問題,劉浮生同樣一愣,他眨着眼睛反問道:“難道昨天晚上,你沒回家住嗎?”
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就凝固了。
一男一女,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椅子上,相互對視着……
羅君竹臉色微微泛紅,随後躲開目光,盡量平淡的說:“這個房間是用我的身份證開的,當時有點晚了,所以我就……”
羅君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十分明顯——昨天,她也住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