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已經成爲了,胡三國這一方面的人。
胡三國微微一愣,立即問道:“出什麽事了?”
吳志明說:“報告胡書記,您的秘書侯清宇,被省廳抓住了!”
“侯清宇?到底怎麽回事?”胡三國坐直了身體,沉聲問道。
吳志明說:“這次是省廳組織的一次掃黃活動,侯秘書恰好就在行動範圍之内,被當場抓了現行!而發動這次掃黃行動的,是省廳常務副廳長齊偉!”
齊偉?
胡三國心中微微一動,随後冷哼一聲,說道:“原來是這種事!侯清宇這小子,也太不像話了!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嗎?難道不知道,他做的是什麽工作嗎?不知道他的責任與使命嗎?這種人,還有沒有一點黨性?有沒有一點紀律性!”
胡三國這番話,說的義正言辭。
但吳志明也聽出了一些端倪,他試探着問道:“那麽胡書記,您看我要不要和齊廳長打了個招呼?”
胡三國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招呼是一定要打的!不過不是因爲,侯清宇是我的秘書,也不是因爲,他是我的學生!我讓你打這個招呼,是讓你把我剛才那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齊偉!你告訴他,一定要照章辦事!依法辦事!千萬不能因爲我的原因,因爲侯清宇工作職位的原因,而徇私枉法,做出不該做的事情,聽懂了嗎?”
好家夥,老胡不愧是奉遼省三大派系之一的領軍人物。
這一番話說的,任何人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可偏偏吳志明卻能夠聽出來,胡三國字裏行間,滿篇都是在告訴齊偉,侯清宇是我的人,最好立即把他給放了,免得給我惹來麻煩。
這位老領導,真不是一般的老辣啊!
吳志明立即點頭說:“明白了,胡書記,我這就和齊廳長聯系!”
挂斷電話之後,胡三國微微思索一下,随即撥通了另外一個号碼:“是有文嗎?”
接電話的,正是奉天市局的局長許友文!
許友文現在,自然也得到了相關的消息,他立即說:“胡書記您好,您是想詢問,關于侯秘書的事嗎?”
胡三國不動聲色的說:“剛才有人給我打電話,講述了大緻的情況,但是,打電話這個人,卻太不會做事了!他并沒有把具體情況都了解清楚,就着急向我彙報,這也太不負責任了!所以我想問你一下,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兒?”
胡三國這話說得很有技巧,他先是批評了另外那個通風報信的人,随後才問許友文的情況,如此一來,許友文就不能說不知情了,否則,就是找胡書記罵啊!
别看胡三國平時和孫海、羅君竹,乃至于劉浮生他們都笑呵呵的,但實際上,慈不掌兵,如果他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絕對不可能做到如此高位。
許友文正在思考措辭時,胡三國已經繼續問道:“許局長,奉天市局,有沒有參與這次行動?”
許友文連忙搖頭道:“報告胡書記,這次行動,我們奉天市局并沒有參與,完全是由省公安廳直屬的稽查分隊來執行的!我估計,他們應該是接到了群衆舉報吧……”
“群衆舉報?”
胡三國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事實上他無比清楚,侯清宇就算再怎麽糊塗,也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更不會被人抓個現行!
這裏面肯定有人作套,更進一步的說,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畢竟侯清宇是他身邊,最信任的秘書,他之所以給許友文打電話,就是因爲平素裏,大家都知道,許友文和公安廳副廳長齊偉的關系最好。
從許友文的态度,就能大緻的推測出,這件事的水,到底有多深!
見胡三國不再說話,許友文緩緩說道:“胡書記,您給我點時間,我馬上去了解情況,随後親自向您彙報!”
胡三國點頭說:“辛苦友文了!我要明确一點,我的原則是,對任何違法亂紀的情況,都絕對不能有半點姑息!不要因爲他是什麽人,處在什麽位置,和誰有什麽關系,就因此徇私枉法!反而,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要嚴肅對待!你聽懂了嗎?如果讓我發現,有徇私的情況發生,我肯定不會輕饒!”
許友文連連點頭,再三保證之後,才挂斷了胡三國的電話。
随後,他立即聯系到了齊偉:“老齊,到底怎麽回事?你……你把胡書記的秘書給抓了?剛才胡書記的電話,已經打到我這裏了!”
齊偉輕輕歎了口氣說:“老許,這件事,你先不要插手。”
許友文微微一愣,試探問道:“難道,這是專門針對胡書記的……”
齊偉打斷了許友文的話:“有些事,我不方便說,你也不要亂猜,如果胡書記再問起你,你可以轉告胡書記,我齊偉一定依法依規辦事,絕對不會徇私!”
聽到齊偉的話之後,許友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從這番話裏,聽出了好幾層意思,首先是齊偉幾乎表明了自己的強硬立場,他要告訴胡三國,自己絕對不會放人!
其次,齊偉也向胡三國表示,他隻是照章辦事,真正發起這件事的,并不是他齊偉,他屬于被迫執行命令。
最後,齊偉隐約的向胡三國保證,他雖然抓了侯清宇,但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利用職權來做文章!
這等于是給他自己,留了一條後路!
即便同在官場,而且相互都很熟悉,許友文也不禁對齊偉說話的水平,感到佩服不已!
這一句話,随便怎麽理解,都是大有文章!不愧是自稱與天博弈的齊廳長!
挂斷電話之後,許友文深吸了一口氣,并沒有立即給胡三國打電話,而是搖頭苦笑了一下。
他從齊偉表現出的态度,已經完全判斷出,這件事可小不了!
現在絕對不是自己跳出來,表示摻和哪一派的時機!
奉天,怕是要徹底亂套了!
……
胡三國因爲這件事,已經沒有了半點睡意。
他披起衣服,推門走到了卧室的大露台上。
此刻,省委大院裏,一片安靜,隻有遠處某個房間,依稀還亮着燈。
胡三國知道,那是王佛爺的住處。
他微微皺眉,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件事,是老王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