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患絕症,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身上除了外債,一無所有。
他就是想用這種辦法,賺一點錢,留給家裏人。
王翠玲也正是看好他這一點,才找他來做這件事的。
可現在,當所有一切的僞裝,都被劉浮生拆穿之後,馬樹明再也無話可說,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劉浮生。
劉浮生歎了口氣,說道:“馬先生既然是秀山縣的人,大概應該知道,我在做秀山縣長之前,從事的什麽工作吧?”
做縣長之前……
馬樹明以前沒有想過這些,現在卻猛然回憶起,劉浮生當縣長之前,可是遼南市局的,刑偵大隊大隊長啊!難怪他能調查出這麽多的事情!
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一個曾經功勳卓着的刑警之後,馬樹明的心理防線,頓時有點崩潰了!
他驚慌的說道:“劉、劉主任!我也是受到别人的诓騙,不得已之下,才做的這些事,我家所有人,都住秀山縣,王翠玲的哥哥,雖然已經被您處罰,已經不當鄉長了,可是王家在奉遠鄉,依然很有勢力,我要是不答應,她恐怕就會,對我家裏人出手了……”
劉浮生想要的,正是讓馬樹明,主動說出王翠玲的名字!此刻,他心裏更加有底了,淡笑着說:“你的事情,我全都有過了解!現在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你隻要說出,王翠玲究竟是怎麽吩咐你做事的,以及都讓你做了什麽事,我對你會從輕發落,畢竟你也是個可憐人。”
馬樹明如蒙大赦般,連連點頭,說道:“好的,沒問題,王翠玲這個女人,就是想給他哥哥王長柱等人報仇!她想讓我污蔑您收受賄賂,以及從事間諜活動……”
劉浮生不動聲色的,微微眯了眯眼睛,沒想到,王翠玲要給自己扣的帽子,竟然這麽大?這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啊!
隻憑一個小小的,遼南市政府駐奉天辦事處的主任,有什麽理由,收到這麽大的賄賂?除非這其中,還有更大的利益牽扯。
前段時間,劉浮生剛在遼鋼集團内,接觸過間諜事件。
這件事,雖然普通老百姓并不清楚,但以王翠玲,或者說她身後的,佟凡乃至于陸茶客等人,還是有渠道了解的。
在這一點上,王翠玲他們,倒是和劉浮生想到一塊去了。
馬樹明此刻,覺得劉浮生已經掌握了一切,所以并沒有半點隐瞞,竹筒倒豆子一般,把王翠玲吩咐他做的事情,以及接下來的相關計劃,全都老老實實的說了出來。
大概王翠玲這個女人,也覺得馬樹明沒有任何退路,所以才将接下來的計劃,對他交代的十分清楚。
馬樹明的叙述之中,王翠玲讓他借着辦事的名義,送給劉浮生一個,價值千萬的黃金擺件。
這隻是剛剛開始,随後她還會安排馬樹明,去從事一些,出賣相關國家情報的的活動。
當然,這些活動也僅限于表面上,比如說,将劉浮生曾經工作過的,遼南市局、秀山縣以及遼鋼集團的,一些相對秘密的情報,透過特殊渠道,發表到外網上,讓人看起來,似乎是在想用某種方式,向國外的間諜組織傳遞情報一般。
這些情報,自然都是王翠玲通過佟凡的渠道,所了解過來的。
隻要這些訊息被發出去,收到“大禮”的劉浮生,自然就有了重大的嫌疑,再加上馬樹明找劉浮生,或者說遼南辦事處辦事的相關手續,劉浮生一定會走入國家安全局的視線,然後被針對性的調查。
隻要劉浮生接受了安全局的調查,仕途就算徹底完蛋了。
在國家安全面前,即便是白首長那樣的人物,都無法幸免,劉浮生又算得了什麽?
好一條毒的計劃。
劉浮生心中暗道,在這件事情之上,王翠玲和佟凡等人做的,甚至比之前他對金澤榮挖的那個坑,更狠更大!
而且,隐約之間,他還能看出,這件事情還有着針對胡三國的影子。
要知道,劉浮生和胡三國之間,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劉浮生目前一直都沒有和胡三國進行聯絡,其實也是爲了,避免讓自己被胡三國的事情所牽扯。
如果他牽扯到了間諜案件,佟凡以及陸茶客等人,就完全有理由,順理成章的把這件事情,再牽扯到胡三國的身上。
如此一來,他們不但收拾了劉浮生,更還一石二鳥的,再給胡三國增加許多罪名,讓胡三國更難翻身。
就在劉浮生思索的同時,馬樹明也已經說完了,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劉浮生。
劉浮生不動聲色的說道:“既然馬先生,把該說的都說完了,就把身上的錄音筆,交給我吧!”
馬樹明又是輕輕一顫,他做夢都沒想到,劉浮生竟然連這個,都已經知道了。
沒錯。
馬樹明這一次來見劉浮生,是按照王翠玲的吩咐,帶着錄音筆的。
雖然馬樹明這個人的本質,并不算壞,但是卻也有着商人的雞賊,即便被劉浮生徹底戳穿了他的目的,他同樣也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而錄音筆上記錄着,他和劉浮生對話的全過程,一旦交給了劉浮生,他也就徹底沒有退路了。
這種栽贓陷害的過程中,帶錄音筆是常規操作。
劉浮生相信,王翠玲稍微有點腦子,就一定會讓馬樹明帶着這個東西,隻是他不确定的,王翠玲的腦子究竟有多少。
所以他說出這番話,也隻是詐一下馬樹明。
馬樹明果然上當了,如同看着神仙一般,看着劉浮生,顫抖着從衣服的裏懷中,掏出了一支精巧的錄音筆,恭恭敬敬的擺在了劉浮生的面前。
劉浮生掃了一眼,還在開啓着錄音模式的錄音筆,問馬樹明:“這個錄音筆,是王翠玲交給你的嗎?”
馬樹明立即搖頭說:“不是的,王翠玲隻吩咐我,讓我和您見面的時候,帶一支錄音筆錄音,她要聽錄音的全過程,但是她懶得自己去買,于是給了我一點錢,讓我自己搞定……”
劉浮生輕輕點頭,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從裏面取出了一支,款式不太一樣的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