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微微一笑,對他來說,這不算什麽,因爲他懂得人心,更知道徐光明這種人的陰險狡詐和沒有底線!
當石星宇抛出盧冠宇讓王玉宏派車堵路的事情之後,就已經在徐光明的心裏種下了,懷疑與厭惡的種子!即便他不認爲盧冠宇背叛了他,也會覺得此人是個廢物,留着根本沒用。
随後,他讓石星宇抛出“暴亂分子”的罪名,然後再安撫徐光明,這兩個操作,直接把盧冠宇打進了塵埃裏,他再也不可能讓徐光明的心裏翻起半點波瀾了!
豬隊友,必須殺了祭天!
此時,徐光明隻要知道盧冠宇的所在,就絕對會把他供出來!
而盧冠宇是沒有太大靠山的,他唯一的靠山,便隻有徐光明,也隻能向徐光明求助,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
當然,劉浮生用了這些手段,想要的不僅是抓到盧冠宇,他真正的目标,還是徐光明身後的金澤榮!
石星宇興沖沖的帶隊去抓盧冠宇了,劉浮生站在辦公室的窗邊,點了一根煙,擡頭看向窗外的月色:“下個月,遼南市代表大會開幕,金澤榮如果再沒有動作,我就隻能幹掉他,讓唐家再派個人了。”
下個月的代表大會,将會選舉出新任市長!
這是劉浮生給金澤榮的最後期限,幫助白若初破案固然重要,但如果李文博無法成功當選市長,就會讓劉浮生的所有計劃,陷入全面的被動!
所以,讓李文博升職,比破案更重要!
人生在世,一定要先爲自己謀劃,這不是自私,而是做人的本分。
金澤榮不是汪明揚之流,他的手腕更加淩厲,實力也比汪明揚更強!李文博絕對不可能,如同之前的何建國一樣,把金澤榮架空。随之而來的,将會是金澤榮對李文博,乃至于劉浮生的瘋狂打壓!
劉浮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毫發無損的扛住這波打壓,所以下個月的代表大會開始之前,他必須把金澤榮弄掉!不管他有沒有出格的行動,劉浮生埋的雷,都必須要爆炸!
……
與此同時,金澤榮也正在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他現在正在參加一場,由市委和市政府聯合牽頭舉辦的,專門針對外商來遼南市投資的,商業交流晚宴。
隻不過,因爲徐光明打來的一通電話,讓他從宴會廳走到了陽台上,神情中透着一絲的不耐煩。
“金部長!您說這事,我應該怎麽處理?雖然縣警局的局長是咱們的人,但如果劉浮生那小子死咬住我不放的話,也是麻煩啊……”徐光明低聲下氣的說道。
他把盧冠宇扔出去之後,思前想後,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急忙給金澤榮打了這個電話。
金澤榮将目光從夜空中收回,平淡的說:“你是擔心劉浮生用吳家屯以及秀山礦業系統的事情爲引子,把你這個縣委書記拉下馬麽?”
徐光明說:“是啊,金部長!這件事可不小!我還聽說,劉浮生手裏握着盧冠宇他們大量的證據!很可能會讓市紀委,派來調查組!到時候,被查的恐怕就是我了!這小子的手段太陰險了,經過這件事,那些礦主肯定不敢再鬧事了!我們之前的計劃,全都要落空了啊!”
“那是你的計劃。”金澤榮冷哼一聲。
徐光明吓得一窒,連連點頭說:“對對對!利用鬧事的事情,請市委組織部審查劉浮生,都是我馊主意!可是金部長,這樣一來,劉浮生就要在秀山縣推進礦業改革了!這個改革一旦得到省裏甚至國家的表揚,那可就是李副市長的政績……”
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如今金澤榮和李文博比起來,最缺的就是政績!
如果李文博的政績越做越多,而金澤榮卻毫無建樹,那麽即便是國家組織部已經内定,也未必真能把他推上市長的位置!畢竟國家組織部,也要考慮到,遼南本地的民心和民意!
“你從現在開始,密切注意劉浮生的一舉一動!無論他提出什麽議案,你都必須第一時間站出來反對!”金澤榮沉聲說道。
徐光明一愣:“金部長的意思是,不需要我再韬光養晦,收攏人心了?”
“你……哼哼!”金澤榮差點爆粗口罵娘,你徐光明還說收攏人心,你收攏個屁呀?一個廢物點心,隻會送人頭好嗎!
深吸一口氣之後,金澤榮忍住罵人的沖動說:“不需要了!你就做你自己,把秀山縣的水攪渾,讓劉浮生不能再有任何建樹!”
說完,他直接挂斷了電話,再打下去,他都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情緒失控!
就在這時,他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一個高鼻深目棕色頭發的中年外國男人,端着一杯香槟,也來到了陽台上。
“金部長?這麽巧?”外國男人笑容滿面的,說出流利的國語。
金澤榮微微一笑:“米勒先生你好,你怎麽沒有在會場裏聊天?”
米勒将酒杯放在陽台的大理石護欄上,從兜裏掏出一個精緻的金屬煙盒說:“我想抽根煙,金部長也來一根?”
“抱歉,我不吸煙。”金澤榮禮貌的婉拒,轉身便要回奔會場。
米勒卻忽然在他背後說:“金部長确定不來一根嗎?我這款西格瑪香煙,你們國内是沒有的哦!”
西格瑪……
金澤榮立即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正在點煙的米勒:“米勒先生這款煙的名字,倒是别緻的很。”
米勒笑道:“所以金部長品嘗一下,應該也會喜歡上的。”
金澤榮輕輕吐出一口氣,點頭笑道:“好!那我就破例來一根!米勒先生,第一次來遼南嗎?”
米勒給金澤榮點燃了香煙,搖頭說:“我之前和朋友來過遼南,隻不過那個朋友不會再來了,所以我希望能和金部長,成爲好朋友啊。”
……
第二天,秀山縣常委會,召開了特别會議。
與之前不同,這次的常委會會議,是由徐光明發起的!
昨天晚上,劉浮生才剛剛搞出那麽大的動靜,從副縣長盧冠宇之下,幾乎整個礦業系統都被清洗了一遍,今天徐光明竟然就要開常委會!他這是瘋了嗎?
參會之前,周曉哲疑惑的,向劉浮生提出了這個問題。
劉浮生搖頭說:“他沒瘋,這是他必須要做的,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拖延住我們的腳步。”
“可是,這樣對他有什麽好處?難道他就不怕受到盧冠宇的牽連?”周曉哲仍舊不懂劉浮生的意思。
劉浮生翻了翻文件夾,笑道:“盧冠宇的事,牽連不到他……但我确實需要,讓這位徐書記學會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