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真的别無所求,他們最大的希望,就是遇到一個能夠公平公正對待自己,爲自己的做主的父母官!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吳大明努力壓下胸中的熱血沸騰,重重點頭說:“劉縣長!我全都聽你的!隻要有你在,不管是刀山火海,我都不怕!也絕對不會向任何惡人低頭!”
平凡人的勇氣,永遠來自于,他們心中的正義,以及……有所依靠!
吳家屯村是沒有路燈的,到了晚間,村路上的照明隻能靠旁邊住戶的燈光,隻有村民活動的小廣場,或者說曬谷場上,才有幾盞功率很大的白熾燈,一直亮着。
此刻,小廣場上停着一輛,平時用來拉玉石礦的大貨車,車鬥裏原本站着的幾十個打手,現在大部分都已經下車,手裏拎着鐵棍和砍刀,在廣場走周圍轉悠。
聽到廣播之後,吳家屯的村民們已經陸陸續續的來到了廣場。
他們不敢不來,即便整個村子裏有兩百多戶人家,身強體壯的男人也有兩三百個,可是面對那些窮兇極惡的打手,樸實的村民們,全都選擇了順從。
劉浮生和吳大明,也都混在人群之中,默默的看着周圍的情況,忽然問:“你們村長沒來?”
“您說李村長?”吳大明嗤笑說道:“之前跟您說過,李偉和王玉宏就是穿一條褲子的!這種場合,他從來都不露面!等到王玉波帶着這些流氓,嚣張完了之後,他才跟沒事人一樣出現!之前鄉政府還特意下來人調查過這件事,可李偉卻睜眼說瞎話,說根本就沒有這種事!全都是一些,對礦上工資不滿意的村民,在造謠!”
原來村長躲了!
劉浮生掀了掀嘴角,輕輕點頭。
……
大約十分鍾之後,吳家屯的村民們,大部分都已經來到了小廣場上。
大貨車的車門忽然被推開,從駕駛樓裏,走出一個大約四十多歲,臉上坑坑窪窪盡是橫肉的男人。
這家夥撇着嘴,環視了一圈周圍,随後攀着車旁的梯子,爬上了貨車的車鬥。
旁邊立即有人,把大喇叭送到了這個男人的手上,他拍了拍大喇叭,居高臨下的說:“都他媽到齊了?還有沒有沒來的?沒來的,别他媽讓我發現!否則小心你們家的房子!”
廣場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所有村民全都露出驚懼的目光,誰都不敢說話了!
男人滿意的冷笑了一聲:“草!一群賤皮子!都認識我是誰嗎?不認識的話,我再提醒你們一遍!老子叫王玉波!去年來過這裏一次!有個不聽話的傻啤,就是在這裏,被我打斷的腿!還有幾個想鬧事的,也他媽都被老子砍了!記不住這件事的,今天盡管往前站,老子不廢了你,就不姓王!”
此話一出,站在前面的村民們,頓時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臉上全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就連小孩子,都被吓得不敢哭出聲。
真是太嚣張了!
劉浮生眯着眼睛,不動聲色的看着王玉波,不知心裏在想着什麽。
就在這時,王玉波繼續說道:“我聽說,你們村,有人去了滬市!還他媽在秀山縣的副縣長那裏,告了老子的狀?告狀那個人是誰,給老子站出來!”
話音落下,車上車下,立即便有好幾個打手,揮舞着手裏的砍刀和木棍叫嚷道:“滾出來!快點!”
村民們頓時一陣輕微的騷動,許多人的目光,全都瞥向了吳大明!
與此同時,王玉波也再次說道:“怎麽?敢做不敢認嗎?别他媽以爲老子不知道你是誰!老子現在數三個數!你他媽的,不自己站出來,老子就親手點了你的房子!”
說着這家夥已經伸出了一根手指:“一!”
吳大明的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腳步稍微往前挪動了一點,但卻始終沒有鼓足勇氣。
王玉波顯然耐心有限,很快就喊出了第二個數字:“二!”
吳大明一哆嗦,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是在壯膽。
就在王玉波即将喊出“三”字的時候,人群之中忽然同時響起兩個聲音……
“是、是我!”
“是我。”
第一個聲音是吳大明本人發出的,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勇氣了。
第二個聲音,則十分平淡,就仿佛是在說一件不痛不癢的事情一般,平穩卻低沉——正是劉浮生!
嘩!
兩個聲音發出之後,周圍的人群,頓時散開了一條通道。
吳大明詫異的看向劉浮生,劉浮生卻隻是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車上的王玉波卻冷笑了起來:“他媽的!你們這些窮逼之中,竟然也有人挺講義氣的?既然都不怕死,那就一起滾過來!也讓你們看看老子的手段!”
下面的打手早就已經氣勢洶洶的沖到這邊:“都他媽滾過來!”
吳大明又被吓得一哆嗦。
劉浮生邁步向前,走出人群。
王玉波從上面俯視劉浮生:“小子!剛才是你喊的?你他媽就叫吳大明啊?”
劉浮生搖頭:“你認錯人了,吳大明是我表哥。不過去滬市告狀的事情,和我表哥沒有關系,告狀的人是我,他隻是去滬市賣玉石的。”
吳大明此時也走了出來,聞言急忙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是我告的狀,我表弟不是本地人!他今天才到的家裏,鄉親們都可以作證,去滬市告狀的人是我……”
“都他媽閉嘴!”
王玉波不耐煩的吼了一聲,獰笑說:“我不管具體是誰,隻知道有人要往玉龍礦業頭上扣屎盆子,既然你們争先恐後,那老子就把你們一起弄了!都給我跪下!”
周圍的打手立即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惡狠狠的說:“跪下!”
嘭的一聲!
一個打手,已經一腳踹在了吳大明的腰上,把吳大明踹得向前一個趔趄,險些趴在地上!
另一個打手也想去踹劉浮生,卻沒想到,劉浮生忽然一個閃身,反手把他的鐵棍搶過來,一棍子便掄在了他的腦袋上:“你算什麽東西!也敢讓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