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方式不至于讓他認罪,但起碼讓他好好說話,還是能做到的。
劉浮生滿意一笑,轉身架好攝像機,嘟囔道:“可别再碰掉了,這麽貴的東西,要是摔壞了,我一年的工資都賠不起……”
羅豪嘴角哆嗦了一下,它摔壞了,恐怕我大小便都得被你電出來!
“劉浮生,你就祈禱我别出去吧!”
錄像重新開啓,審訊室裏的氣氛,亦是變得一片祥和。
羅豪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裏,全然沒有了之前的嚣張神态。
劉浮生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說:“剛才說到哪了?哦對!羅老闆并不承認,這份協議書上,所寫的事情,對嗎?”
“對!那些都是我喝酒之後,胡編亂造的!”羅豪強忍住髒話,咬牙點頭說。
劉浮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繼續問他:“之前徐波供述你是星空地下賭場,以及其餘幾個非法賭場的幕後老闆這些事,你也不承認?”
羅豪繼續點頭:“那些事都和我沒關系!徐波是誰,我不認識!我對這個人毫無印象!我也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誣陷我!”
劉浮生笑道:“那麽,在帝豪夜總會的包間裏,你親手打死侯曉軍和侯曉亮兄弟的事情,你也不承認了?”
羅豪咧嘴強笑說:“我承認我打了他們兩兄弟,但隻是随便出手教訓一下而已!不知道劉警官親眼看見了,還是聽别人說的?”
當時劉浮生并不在場,羅豪也就有恃無恐了。
劉浮生轉身拿出一個MP4,點開裏面的視頻放在羅豪面前的小桌闆上:“我是聽侯曉軍說的。”
“侯曉軍?怎麽可能!他已經……”
羅豪的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了視頻上播放的畫面!
視頻明顯是在病房裏拍的,病床上躺着的人,雖然腦袋上纏了許多紗布,但依舊能從露出的部分,看出此人是侯曉軍!
侯曉軍的情緒十分激動,嘴裏含糊不清的說:“羅、羅豪!我槽尼瑪!我他媽給你當了這麽多年的狗,你他媽打死我弟弟,還要弄死我!警察同志,我檢舉!我揭發!羅豪的事情,我大部分都知道!他殺過好幾個人,其中還有我弟弟侯曉亮!我弟弟死得好慘啊……嗚嗚嗚!”
侯曉軍雖然此時表達能力有點問題,可依舊說出不少關于羅豪的事情,聽得羅豪心驚肉跳,臉色越來越難看!
劉浮生将視頻暫停,淡淡笑道:“我們警方,已經派人挖出了侯曉軍的弟弟,侯曉亮的屍體,并抓住了參與埋屍的兩個人,他們都對事實供認不諱,還指證了你!接下來,警方會調查當天在場的所有人,以及帝豪夜總會走廊裏的視頻監控錄像!羅老闆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羅豪黑着臉,沉默了下來。
别的事情他可以胡攪蠻纏,可這件事卻是鐵證,尤其侯曉軍還活着!
隻這一個殺人埋屍,他就已經是死罪了!
“沒想到,侯曉軍這個混蛋,真他媽的命硬!”羅豪輕聲罵了一句,随後咬牙點頭說:“對!是我殺了侯曉亮!”
“承認了?”劉浮生笑問。
羅豪冷着臉點頭,沒有說話。
劉浮生說:“看起來,即便是承認了殺人罪,羅老闆也是有恃無恐啊?”
羅豪深吸了一口氣,冷笑說:“劉警官!你們警察隻有抓捕和取證的權力,卻沒有審判和裁定權!給我定罪,還輪不到你!”
劉浮生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好吧,那咱們再說點别的!十五年前,一二九公廁殺人案,羅老闆應該也不會抵賴了吧?”
說話的同時,劉浮生又從文件夾裏拿出一份文件,向着羅豪晃了晃。
别的字羅豪沒看清,但卻看清了上面“DNA”三個字,頓時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如今他已經知道,劉浮生之前是用各種手段在接近他,既然那份簽署的協議都能拿來做證據,那麽DNA鑒定報告,顯然也不可能被銷毀了……
此刻,包括劉浮生在内,王廣生、葛盡忠以及孫海的心,都懸了起來!
他們明白,劉浮生手裏拿的所謂的DNA檢測報告是假的!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檢測報告!
如果羅豪否認,那麽十五年前的一二九殺人案,就沒有辦法告破,也不能因此而給羅豪定罪。
劉浮生在和羅豪打一場心理戰!他就是要讓羅豪進入一個心理誤區,覺得DNA報告是真的!這才是他今晚審問羅豪真正目的,前面所有一切,都是鋪墊而已!
所以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說出DNA報告的字眼,而且他這個動作,也并沒有被攝像機的鏡頭收錄在内!爲的,就是讓審訊視頻,成爲關鍵性證據,能夠成爲羅豪當年殺人的鐵證!
足足三秒鍾,羅豪沒有說話。
但這三秒鍾,對于劉浮生和所有人來說,仿佛三年一般的漫長!
羅豪長長吐出一口氣說:“對,公廁裏的女人,也是我殺的!是我把軍大衣和一個倒黴蛋互換了!那家夥,已經被你們給槍斃了吧!都已經十五年了?感覺好像沒那麽漫長……”
他承認了!
聽到這句話,觀察室裏的孫海、王廣生,甚至葛盡忠,全都擊掌慶祝起來!
他們這麽激動,是因爲這件案子才是他們二大隊,現在主要偵破的案件!給十五年前已經結案的案子翻案,本來就受到局裏無數人的诟病,現在他們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
當然,所有人中,最爲激動的人,還得是劉浮生!
隻不過,他臉上卻表現得雲淡風輕,微笑說:“今天的審訊,羅老闆還算配合,至少承認了兩個案子。不早了,明天我們接着聊,辛苦在審訊記錄上簽個字。”
審訊記錄是在觀察室做的,王廣生立即小跑着開門把記錄送了過來。
羅豪無所謂的拿起筆,在審訊記錄上簽字按手印,因爲他知道這兩個案子是鐵案,他翻不了,也不想翻。而且他也相信,這種案子,唐先生兜得住!
簽字之後,他見劉浮生關掉了攝像機,不禁笑道:“劉浮生,你真的以爲,隻憑這兩個案子,就能弄死我?你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唐先生有多大的能力!”
“哦?”劉浮生停住腳步,似笑非笑的看向羅豪。
羅豪冷笑說:“隻要唐先生稍微動動手腕,殺死侯曉亮的案子,就會辦成互毆緻死!至于十五年前那個破事,唐先生更是随手就能抹平!我知道你在司法系統的關系很硬,可那隻是因爲,唐先生懶得自降身份搭理你而已!我和你打個賭怎麽樣?我最多能判個死緩,然後改成無期,再運作一下,就會變成有期和減刑,幾年後就出來找你……”
“打賭還是算了吧!”
劉浮生看着手裏,羅豪簽字畫押的審訊記錄,悠悠說道:“和死人打賭,有點晦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