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良對劉浮生的所作所爲,同樣也存在許多疑惑,劉浮生這一路走來,做的每一件事,都能獲利頗豐,而且經常将不屬于他所在層次的大人物牽扯進來!
他一手促成了何建國和霍啓生利益集團的倒台,讓渾水摸魚的汪明揚再次偃旗息鼓,這次更是讓省教育廳廳長魯鶴鳴铩羽而歸,順便還抱上了軍區司令員魏祁山的大腿……
所有的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如果說劉浮生的背後,有省部級高層的指點,這倒是能說得過去。如果将這一切全都解釋爲運氣,那隻能說劉浮生的運氣太逆天,布局也太精妙!
劉浮生也知道,李宏良遲早都會問出這個問題。
“我身後沒有人,更沒有靠山,我隻是比别人,更擅于觀察和謀篇。”劉浮生回答說。
李宏良沉默片刻說:“那你小子,太可怕了。我收回剛才對你的評價,你的确不适合做警察,不是因爲你能力不足或者有缺點,而是因爲,這個行業限制了你的發展。”
劉浮生笑道:“李伯的話,我銘記于心。”
李宏良不無感慨的說:“隻可惜我已經退休,不然說什麽也要把你小子留在身邊……放手做事吧,需要我這個老頭子的時候,你盡管開口!”
“謝謝李伯。”劉浮生道謝之後,笑着挂斷了電話。
人的運氣,有時候不僅是靠上天賞賜,更要靠自己争取。
……
第二天,劉浮生準備去羅豪那裏參加“家宴”。
在此之前,徐波又給他送來了一個驚喜!
他招供了!
經過好幾天的煎熬與糾結之後,徐波終于提出,他要見劉浮生。
見到劉浮生的第一句話,徐波就說:“劉警官!我真的沒有殺過人,十五年前那件事,我隻是幫羅豪做了一個僞證!殺人的是他,出主意的也是他!他逼着我那麽做,說不做就殺了我!”
劉浮生掏出煙,給徐波點了一根,眼角餘光看了看正在全程錄像的攝像機,随後才說道:“具體怎麽回事,你把過程說清楚。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沒犯過的罪,不會有人強加給你,但如果你隐瞞事實避重就輕,那麽任何人都幫不了你。”
徐波立即連連點頭說:“我明白!我肯定實話實說!我和羅豪,是在舞廳認識的,當時我看他和别人打架,出手狠還不要命,覺得交上這樣的朋友今後肯定不能吃虧,所以就請他喝了一瓶啤酒……”
當年徐波有正式工作,卻好吃懶做,特别羨慕那些整天在街上遊蕩的社會青年,覺得那樣的生活才叫潇灑。
但這家夥本身很慫,也不敢打架,于是他就想方設法,去結交一些所謂的“狠人”,跟那些小流氓混在一起,每天狐假虎威。
案發當天,他和羅豪在舞廳喝了不少酒,羅豪說跳“黑三曲”沒啥意思,要找個妞,幹個痛快,然後問徐波,想不想一起幹。
這種事徐波當然不會拒絕,兩人找了舞廳裏一個姿色還算不錯的舞小姐,徐波去談了價錢,和羅豪一起去了他家。
隻不過,徐波沒想到,羅豪這小子玩的有點變态,不但舞小姐受不了,就連徐波在旁邊看着,都覺得有點過分。所當那個小姐罵娘的時候,他也沒幫羅豪,隻是勸那個小姐。
後來的情況,和劉浮生之前推斷的差不多。
羅豪陪着那個小姐上廁所,據說羅豪還想趁機玩點野的,小姐不幹,還罵了幾句刻薄的話。羅豪一生氣,就用刀把小姐給捅了!
事後,羅豪把這件事告訴徐波,徐波瞬間就吓懵了,羅豪威脅他,要是不去作證,指認鍾開山,就把他也一起弄死!
鍾開山被槍斃之後,徐波這些年過的都不怎麽樣,畢竟曾經都是鄰居,鍾開山爲人厚道,還幫過他的忙,他心裏多少也有些愧疚。
徐波的單位改制,他下崗後想做生意,卻根本不是那塊料,也吃不了那個苦。然後他又開始混社會,過着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連個媳婦都找不到。
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又遇到了羅豪。
“大概是一年多之前吧?具體時間我記不清楚了,是羅豪先認出的我,叫我一起吃飯,那頓飯很豐盛,估計得好幾百塊錢!酒也是好酒!”徐波回憶着說。
劉浮生心中微微一動:“那時候,羅豪發迹了?”
徐波搖頭:“算不上發迹,和現在比起來差遠了!他說,他開了一家夜總會,就是現在的帝豪,隻不過,那時候還沒這麽大,也沒這麽有名氣。”
“他倒是很看重你們之間的關系,還專門請你吃飯呢。”劉浮生不動聲色的,又遞給了徐波一根煙。
徐波已經抽了不少煙,但依舊接過來續上,抽了一口說:“他不是看重我們之間的關系,我能看得出來,那時候,他心裏有事,喝酒的時候,他和我說了很多。”
“你們都說什麽了?”劉浮生問。
徐波說:“他好像是要做一件大事,聽他的意思,很可能回不來了。他說,當初他殺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舞女,後來他在外面打架,也打死過人,打殘廢的人更是不計其數!今天遇到了我,就想起了當年一起玩小姐的事情,想和我多唠唠。”
劉浮生挑了挑眉毛:“他沒說,他要去做什麽?”
徐波搖頭:“這倒是沒有,羅豪這人嘴很嚴,就算喝再多,說話也不怎麽走闆。如果不是因爲這樣,他恐怕早就玩完了,就他以前犯過的那些事,夠槍斃十回的!也就是遇見了我這個,知道他一些事兒的人,才會多說一點。”
說到這,徐波歎了口氣說:“我以爲那次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但後來才聽說,羅豪不僅沒有事,而且帝豪夜總會還做大了!他成了遼南市江湖上的大佬!我那時候也是實在混不下去了,所以才又去找的他……”
徐波說,羅豪還是比較念舊情的,立即就給他安排了一個副經理的位置,然後又讓他去管賭場,以及一批小弟。隻是他沒想到,這“好日子”才過了一年多,自己就被抓了。
“劉警官,我真的沒犯過大罪,别人打架,我就跟着站個隊形。這半年來,賭場裏的髒活,也全是那些小弟去幹,我頂多裝個逼,打兩個人!現在所有的事我都交待了,我的罪……不大吧?”徐波忐忑的看向劉浮生。
“給你定罪,是法院的事,不過,我可以幫你說些好話。”劉浮生玩味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