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說:“何市長别誤會,我隻是剛剛去過萬隆集團,提起了喝茶,就想到了這件事!而且霍啓生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是想用你市長的名頭,敲打一下我。”
“用我的名頭敲打你?笑話。”何建國臉一沉。
宋三思連忙說:“小劉,這不可能!難道你覺得,何市長會給霍啓生當後台?”
劉浮生故作疑惑說:“可霍啓生說,他與何市長是十多年的交情!他還說,要是沒有何市長,就沒有萬隆集團的今天。”
什麽?!
何建國的眼睛眯了起來。
宋三思眼皮狠狠跳動了一下,問:“霍啓生真是這麽說的?他還說什麽?”
“其餘倒是沒說什麽。”劉浮生搖頭,随後笑道:“不過何市長和宋哥千萬别誤會,霍啓生的話,我連标點符号都不會相信!隻是覺得,宋哥幫我中了一套房子,我總要有些回報,所以才把這些話說出來。”
聽到劉浮生的這番解釋,尤其是聽到了房子的事情,何建國和宋三思的表情,明顯緩和了。
宋三思笑道:“兄弟有心了!霍啓生這些話,純粹是無稽之談!何市長的确扶持過萬隆集團,但那是爲了振興咱們遼南的經濟,給本土企業謀求更多福利!現在的結果也表明,包括萬隆集團在内的那些本土民營企業,已經成爲了遼南市不可或缺的經濟支柱!”
宋三思歎了口氣:“沒想到,霍啓生生意做大了,就失去初心!竟然用何市長的名頭狐假虎威,要是兄弟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事!長此以往,何市長的聲譽肯定要受影響!”
“清者自清,管他做什麽?喝茶!”何建國一臉正氣的。
又一輪茶後,何建國說:“我忽然想問問,遼南一号案,進展的怎麽樣了?”
宋三思打掩護說:“我總勸市長,别太操勞。可市長心裏,裝着遼南百姓,哎,怎麽能不操勞?遼南一号案,是目前最大的案子,兄弟恰好又是專案組的副組長,索性就說一下吧,也讓市長寬寬心。”
劉浮生心中冷笑:“市長關心我們警隊的工作,也是合情合理。關于這個案子,我們……更确切的說是我,的确掌握了一些線索。而這些線索,正是指向萬隆集團的霍家人。”
“什麽線索?”宋三思眼睛一亮,追問道。
“小宋,警隊有警隊的紀律,不該問的,不要問。”何建國攔住了宋三思的話,對劉浮生笑道:“小劉,你不用爲難,能說的你就說,不能說的,我不會問。喝茶。”
老油條!
劉浮生端起茶杯的同時,心中輕哼了一聲,這何建國分明就是以退爲進!
他一句話撇清了打探警方機密的嫌疑,更把這件事當做試探,看看劉浮生有沒有成爲他的“自己人”!
放下茶杯,劉浮生說:“何市長多慮了,我們警隊的工作,也需要向市領導彙報。其實我得到的線索,正是來自于,遼南一号案的主犯,遼南全球投資公司的董事長,于曉強。”
“于曉強?你抓住于曉強了?!”宋三思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問道。
“……”
劉浮生看向宋三思:“宋哥在車上問過我,關于于曉強的事情。難道,你聽到了什麽消息?”
“沒有沒有!隻是碰巧問起來而已!呵呵,剛才我也是太激動了……”宋三思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急忙搖頭笑道。
何建國一直都沒說話,臉上的表情隻有一閃而逝的細微變化。
這時他才平靜的問:“于曉強指證了霍啓生?那這個案子,豈不是告破了?”
劉浮生搖頭說:“沒這麽簡單,我們沒有抓住于曉強,他隻是輾轉給我寄來了,一些口述的情況!正因爲這樣,我才沒有公開證據。”
宋三思若有所思:“于曉強爲什麽要這麽做?他的話,可信度又有多少?”
劉浮生說:“于曉強是爲了争取寬大處理,拿這些證據和警方談條件。我覺得可信度很高,否則他就是在挑釁警方,對他沒有好處。至于爲什麽把證據給我……”
劉浮生自嘲一笑:“或許因爲我是個新手,又恰好處在專案組副組長這個位置吧。”
原來如此,新手才沒有利益牽扯,何建國和宋三思,全都緩緩的點頭。
“行了,案子的事,就交給警方處理吧!今天我們就喝茶,不聊别的!”
何建國已經知道了劉浮生掌握的“情報”,他們就不再繼續試探。
三人又聊了些别的,劉浮生便起身告辭,宋三思沒有一起離開,而是何建國的司機,護送劉浮生回家。
他走後,宋三思說:“市長覺得,劉浮生的話,和霍啓生的話,哪個更可信?”
“你說呢?”何建國換了一泡新茶,淡淡問道。
宋三思扶了扶眼鏡,幹笑說:“市長心裏怕是早有答案,我哪有您這麽英明?”
何建國坦然接受了這個馬屁,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說:“劉浮生或許有些背景,或許天生狂妄,但他兩面收錢,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所以,您覺得,他說謊?”
“恰恰相反!”何建國搖頭道:“劉浮生昨天才去的萬隆集團,今天霍啓生就打電話和我說,于曉強失蹤了。除非這個劉浮生,或者暗中有高人,早就知道了于曉強的下落,否則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這分明就是霍啓生,自導自演的一出戲!”
宋三思倒吸一口冷氣:“您是說,于曉強被霍啓生給收拾了?他爲什麽要這麽做?”
“故弄玄虛,想跟上面的人,直接對話,哼,霍啓生擅長陰謀詭計,不是什麽好東西。”
何建國重重的将茶杯放下,面色陰沉道:“看來,他已經忘了,當初是怎麽像狗一樣,巴結我的事了!”
“我能把他扶起來,就能把他踩下去!”
……
與此同時,劉浮生坐在何建國的車上,等紅燈時,忽然看着車窗外,笑了起來。
司機疑惑問:“兄弟,你笑什麽?”
劉浮生說:“你看那兩條流浪狗,本來玩得挺好,有人丢了一塊肉過去,它們倆就咬起來了,滿嘴都是毛。”
司機嗤笑說:“狗就是狗,哪有人性?”
劉浮生點頭:“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