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謙遜,兩次是矯情。說話若是不算,今後就沒人再認真對待你的話了。
直到劉浮生吃完午飯離開食堂之後,整個食堂才頓時熱鬧起來!
“那小子誰啊?警花竟然主動和他搭讪,還給他拿水果?冰山融化了?”
“你不知道?他就是劉浮生!昨天剛入職,就一巴掌把陳清波給打免職了的那個!”
“噓!都小點聲!這個劉浮生的背景肯定大得很,咱們在背後議論他,小心被人打小報告!”
……
孫海這家夥卻抖了起來,滿嘴飯粒子,扯嗓門說:“我師父就是牛,這才剛來局裏不到兩天,就抽趴下一個人事科長,順便摘了警花!啧啧!我孫某人這眼光也是沒誰了!這麽牛的師父,上哪找去!”
……
吃過午飯,劉浮生便準備,開車去市郊的二道溝村,這是在檔案室查出來的地址。
豈料,他才剛開出市局大院,手機鈴聲就響了。
“請問是刑偵支隊的劉浮生同志嗎?我叫宋三思,是市政府辦公室的,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宋三思?
劉浮生把車停在路邊,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宋三思是誰,這家夥正是副市長何建國的秘書!
看起來上午去走訪何建國的效果很明顯,這麽快就派大秘來打探虛實了。
“我正在外面走訪調查,不在市局,要不然你來找我?”劉浮生平淡的說。
宋三思猶豫了一下,說:“好!你把地址給我。”
約定好地址之後,劉浮生一打方向盤,汽車再次上路。
……
二十分鍾後,遼南公園側門外,這裏是劉浮生和宋三思約定的見面地點。
宋三思今年三十歲,中等身材,戴着金絲腿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像個書生。
但誰都知道,能在這個年紀成爲副市長的大秘,宋三思絕對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麽文弱和簡單。
劉浮生是了解宋三思的,這家夥最喜歡給别人打分。
此刻宋三思,就在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劉浮生,隻是不知道,他心中給劉浮生打的是幾分。
“請問是劉浮生同志嗎?”宋三思主動打了招呼。
劉浮生點頭:“你是宋三思?”
年輕、氣盛、觀察敏銳但鋒芒畢露,但看起來沒什麽社會經驗,勉強五分!聽到劉浮生的話,宋三思已經在心中打下了評分,
劉浮微笑說:“我今天上午剛去過市政府,是何副市長,派你來的?”
幹脆、直接!
宋三思顯然沒反應過來,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這小子說話夠沖,看起來調查的傳聞是真的,這個劉浮生身後很可能有背景!如果換成别的警員,絕對不可能表現出這個态度!加上背景,這小子能達到六分,算及格了!
宋三思迅速整理心情,笑道:“我要和劉同志溝通的,就是這件事,找個地方坐下聊?”
“不必了,我很忙,而且這件事本身也不複雜。”劉浮生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的說。
宋三思又皺了皺眉,這小子湯水不進,有點難纏!
“也好!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我聽說,你們警隊對何市長家失竊的案子,有一些不合适的推測,所以才來了解一下具體情況,并提醒你,這種毫無根據的推測,對政府的影響很不好。”
劉浮生聞言笑道:“可案子已經破了。”
“你說什麽?”
饒是宋三思心态再好,心也不禁提了起來!他是何建國的大秘,許多事他不但知道,也有參與!
劉浮生雲淡風輕說:“我今天去找何副市長,就是再次确認一下失竊物品。宋同志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這次宋三思不會說話了。
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氣盛的警察,說話竟然滴水不漏,仿佛什麽都說了,又好似什麽都沒說!
若不是他專門了解過劉浮生的背景,甚至以爲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久經官場的老油條。我明白你的意思?你這句話好幾個意思啊!
但宋三思當然不可能繼續追問,有些事越問,心就越虛,底氣就越是不足,是官場的大忌。
“既然這樣,那就先恭喜劉同志了!我記得你不是本地人,如果在工作和生活上有什麽不方便,我都可以幫忙。”宋三思強作平靜,略帶試探說。
劉浮生微微一笑:“宋哥在市人民醫院有熟人嗎?我有個朋友的母親癌症早期,需要照顧一下。”
宋三思略微沉吟,笑道:“這事簡單!”
說話的同時,宋三思也松了一口氣,劉浮生有所求,那就代表案子很可能沒有節外生枝!
又簡單聊了幾句後,宋三思告辭離開。
就在他正要上車的時候,劉浮生忽然笑着問:“對了,這次見面,宋同志能給我打幾分?”
聽到這句話,宋三思的心裏猛然一震,驚得腦袋差點撞車門框上!
要知道,他喜歡給别人打分的習慣,隻有市裏一些領導,以及和他關系不錯的人才知道!
也就是說,劉浮生這個新入職的小警察,眼界至少在市政府層面!而且他很可能從一開始,就知道宋三思的身份!
這小子太邪門了!
劉浮生面帶微笑,看着宋三思神情複雜的開車離開,随後滿意的伸了個懶腰。
宋三思來了,那麽何建國這條線,他就成功搭上了。
做官或者說在體制内做事不難,因爲有法可依,有制度可循。
難就難在,官場上錯綜複雜的關系網,以及規則之下的那些規則。
劉浮生對何建國這種官,是不屑的。他牽上何建國這條線,隻是爲了把自己的路鋪平,而不是同流合污。
至于市人民醫院的事情,則是劉浮生提前做的準備,因爲他現在要去見的,那個連環盜竊案的嫌疑人張茂才是個孝子。
張茂才之所以在出獄後,再次選擇犯罪,就是因爲他母親檢查出了一顆良性的腫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