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就算來了千秋山莊,在現在發生的事前,她也隻能算是個透明人,所有人重心根本不在她身上。
聽到裴如熙自殺的消息,還有方才裴五說的話,宋明珠也大概聽明白了,是裴五喝醉了酒跟裴如熙發生了關系。
周毅川告訴過她,什麽酒後亂性都是假的,蓄意強奸才是真的。
裴五對裴如熙,想來也是早有預謀。
這個裴家,可真是…
夠亂的。
宋明珠沉着眸光,視線落在裴枭身上看了幾眼,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裴如熙自殺,裴枭不可能裝作沒看見,隻見男人身上眼底染上一抹陰鹜,語氣冰冷的落下,“自己動手,還是我讓人來。”
裴五見到裴枭的神色,他微愣了下,随後嘴角勾起一絲的弧度,“大哥沒那麽嚴重吧。”
裴枭擺了擺手,随後門外很快的湧進一群保镖,上前死死的抓住裴五的手,按着他的肩膀,裴五奮力的掙紮,他也算是見識過槍林彈雨,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可是他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比得上這些訓練有素的保镖。
裴五被保镖按在地上。
“大哥,你爲了一個外人,你就要對我動手!”
“别忘了,當時是誰把你送到繼承人這個位置。”
宋明珠清楚裴枭的手段,也知道他要做什麽,這樣的場景,宋明珠以前在裴枭身邊見識過不少。
裴枭要處置他,也沒有一個人趕上前來說半句話。
裴五就是太狂了,在東南亞以及中東地區那邊,遍布自己的勢力,什麽橫行霸道的事沒有做過,目無王法,直到出了事之後,裴五才回到國内,現在他還改不了自己的性子,自我爲王。
裴五的臉按在地上…
家庭醫生趕忙提着醫療箱上了樓,緊接着下秒,一陣慘烈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中響起,槍子的味道可沒有被打斷一條腿來的猛烈。
這下裴五是真的吃了苦頭,不過一會時間,額頭上就冒出了疼痛的冷汗,爆出的青筋,眼神兇惡。
“老夫人,大少爺,三爺來了。”傭人匆匆從外走來彙報着說。
宋明珠視線與他們一起朝門開的位置看去,就見到了暮色下開着一輛政員常開的一輛黑色紅旗車,随後一個男人從車上下來,穿着中山裝,兩鬓斑白,梳着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氣勢磅礴沉穩,眼角的皺紋,就給人一種不敢直視的威嚴。
這個人…
與前世步入中年後的裴枭模樣有八九分相似,隻是他看着也不過五十,頭發卻白了大半。
裴霆均,宋明珠怎麽會不認識。
宋明珠前世那刁蠻的性子,在他面前都要收斂幾分。
裴家最大的靠山就是他了。
他能走上這個位置,就算想要将他扳倒,除非整個帝都市重新洗牌。
見到來的人,整個千秋山莊的傭人站成了兩排,畢恭畢敬的喊着:“三爺。”
“大半夜,就聽到如熙出了事,誰幹的?”
“救…救我…三叔,大哥要打死我。”
裴霆均一來整個客廳裏,仿佛都陷入了一陣死寂,所有人都在看他的臉色,就連裴老太太心中再有對他有多大的不滿,也都不敢多說半句話。
“如熙呢?”
傭人,“三爺,如熙小姐在樓上房間。”
三爺上樓時,宋明珠感覺到那強烈難以忽視的眼神,從她身上稍縱即逝的撇過,隻是一個眼神,宋明珠就已經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然而裴三爺上樓後,不過幾分鍾時間,男人下樓的腳步都重了一些,在看去裴五時他眼神蘊藏了危險的寒意。
“就這麽管不好自己的下身?我跟你說過的話,全都當耳旁風了嗎?”
“三叔,我錯了!我就是喝多了,昨晚的事情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裴霆均眉頭狠狠皺起,“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你的位置,會有人替你。”
這下裴五徹底是慌了。
“不!”裴五掙紮的要起來,“三叔,你給我個機會,你在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我錯了,我負責…”
“三叔,我娶她!”
裴霆均神色緩了緩落在了裴枭身上,“裴家的事,你自己的處理幹淨。”
隻是落下一句話,裴霆均轉身就離開了千秋山莊。
裴霆均身份特殊,有些地方,他不能夠多待,有些事他也不能親自動手。
“不…不要!三叔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裴霆均離開,那股無形的壓力也随之消失,宋明珠松了口氣。
最後裴五被帶走。
帶去哪了。
沒有人知道。
鬧劇最終以裴三爺的離開收尾。
宋明珠有些看不透,裴如熙的身份什麽時候輪得到讓他來出面處理,從時間來判斷,裴如熙隻是被姜雁收留沒多久就出了事,跟裴家也沒有太過深厚的感情,可是裴三爺對她似乎各外的重視。
裴枭起身的那刻,裴五抓住了他的褲腿,“救我,大哥!”
“大哥,我不想死。”
裴枭:“跟上。”
這句話是對宋明珠開的口。
宋明珠很快反應過來,跟着一起離開。
沈雲韻眼神不舍的看着離去的男人,可她連一句挽留的話,都不敢說出口。
好像她這個未婚妻,隻是個透明的存在。
夜色下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雪。
他們走出千秋山莊,宋明珠看着裴枭後背修長的身影,一片雪花的落在他肩膀上,,高遠就匆匆趕了來,臉上還帶着淤青,“裴總,明珠小姐的房子已經清掃幹淨了。”
裴枭單手抄兜,身形在路燈照射下十分修長,宋明珠低着頭踩在他的影子上,“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高遠摸了摸嘴角的淤青,“是季京澤,來找明珠小姐的時候,以爲我們對明珠小姐怎麽樣了,不分由說的就跟他打了一架。”
誰料裴枭卻問:“赢了?”
高遠颔首低下了頭,“抱歉,裴總,我下手或許有些過重。”
那個臭小子,得虧沒怎麽練過,都是渾身的莽勁,高遠練過看出了他的短闆,才找到機會,把他給打暈才有機會出來。
“季家那邊…”
裴枭落下兩個字,單手抄兜,從他身邊走過,“我擔。”
“多謝裴總。”
路上下的雪很大,這裏偏向郊區,風在山林間吹過的聲音,像是鬼哭狼嚎,宋明珠安靜的坐在車裏,一句話都未出聲,很安分。
裴枭頭疼,閉着眼養神,“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