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更像是…
死人的味道。
“别看。”裴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宋明珠自始至終都不敢回頭看一眼。
聽說當時老夫人見到，當時就暈了過去。
宋明珠跟着那個孩子被帶回了君臨公館。
除了宋明珠之外，裴家所有人心裏都落下了難以忘記的一幕。
當夜裏，小與就發起了高燒。
夜色已深，公館内依舊内燈火通明。她照顧着地照顧着躺在床上的小與，小家夥臉色通紅，額頭滾燙，顯然是發起了高燒。
宋明珠她一邊用濕毛巾輕輕擦拭着小與的額頭，一邊輕聲安慰着他：“小與乖，别怕，姑姑在這裏陪着你。”
宋明珠坐在床邊，神色凝重的問着他，“小與，當時你都看到了什麽？”
小與哭唧唧的說：“嗚嗚嗚…漂亮姑姑，小與害怕，好可怕，那個叔叔身子都被人給剁碎了，頭還掉了出來，上面還有蟲子在爬。”
“嗚嗚嗚…太奶奶都被吓暈過去了。”
怪不得，當時裴枭要捂着她的眼睛，宋明珠也不敢細想，當時自己要是看到那樣的畫面，怕是也是自己揮之不去的噩夢。
“小與，别怕，姑姑給你去拿冰塊。”
“我不…漂亮姑姑不要離開小與。”
張媽已經照顧了一天一夜，宋明珠已經讓她回去休息了，她從床頭邊拿來了一個小兔子的玩偶，塞到了小與的懷裏，輕聲安慰的對他說：“小與不怕，姑姑拿完冰塊再來照顧你好不好？這個小兔子就陪在小與身邊，在吓人的東西都不敢接近小與的。”
“姑姑很快就會上來…”
孩子有些虛弱的說，“那…漂亮姑姑一定要快點來找小與，小與會害怕的。”
“好。”
宋明珠下樓之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果然看見一輛豪華的馬巴赫緩緩駛入院子裏。
宋明珠打開了們，見到從車上打開來的人，眼中充滿着擔憂的情緒，“哥哥，你回來了。”
裴枭站在車前，張開雙手，宋明珠突然跑出來抱住他，雙手摟着他的腰間，“哥哥，你還好嗎？”
裴枭垂着眸看着懷裏的女孩，柔軟的身子帶着一絲的溫熱，她穿着單薄的睡衣，“這麽晚，怎麽還沒睡？”
宋明珠蹙着眉頭，開口說，“小與發燒了。”
“先回去。”
走進客廳裏，裴枭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不一會兒，醫生回來了。程遇安給孩子檢查了一番後，開了一些退燒藥和物理降溫的建議，宋明珠給小與喂了藥。
程遇安摘下聽診器，視線看向一旁渾身充滿疲倦的男人，“裴家老宅那邊發生了那麽大的事，你還有心，回來看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老枭你的心也是真的大。”
“什麽時候你的話，變得這麽多了？”裴枭投去一記警告的眼神，程遇安瞬間立馬就閉了嘴。
但是他又開口問，“老太太那邊情況不太好，有空你最好還是回去看一下。”
裴枭：“她還死不了。”
男人的語氣依舊薄冷淡漠，仿佛是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宋明珠端了水放在床頭邊，站在門外，聽到裴枭的聲音，她假裝未聽見般，走進房間裏，“哥哥，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小與就行，今天晚上我跟他睡。”
“好主意，這麽小的孩子，确實要有人在身邊照顧，頂多就是傳染，死不了人。”程遇安譏諷的說了句，但是這句話，也像是在故意針對宋明珠。
宋明珠斂着眸子乖乖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她不喜歡程遇安，就因爲他那張嘴。
程遇安跟裴枭還有沈雲韻三個人，也算從小一塊長大，因爲宋明珠先前訂婚的事，一直再耽誤，程遇安也一直以爲是宋明珠在從中作梗，在她面前也沒有半點好臉色。
平常伶牙俐齒的人，現在在他面前突然不說話，就給程遇安有種，欺負小孩的感覺。
心低有些心虛的收拾東西就離開了。
小與打了退燒針，燒退了不少。
宋明珠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她捂着嘴打了哈切，坐在了書桌旁邊，準備把剩下的作業做完。
等人離開之後，宋明珠上床休息已經是一點多，躺在床上，宋明珠摸了摸孩子的額頭，高燒漸漸退了下去。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許多，宋明珠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要不是因爲裴顔的緣故，對這個孩子，她算不上讨厭。
但是小與一直睡得都不算太安穩，口中念叨着裴顔，喊着‘媽媽’。
‘媽媽’這兩個字，宋明珠從來都沒有體驗過，母愛到底是什麽感覺，也沒有當過母親，她也不知道在怎麽當好媽媽這個職責。
宋明珠拍着小與的胸口，眼中的那股慈愛，與她現在這般的年紀有些不符。
也不是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目光。
宋明珠後來實在是太困了，就睡了過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半拉的窗簾，斑駁地灑在溫暖的卧室内。
小與退了燒，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小床上，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中的迷茫和疲憊已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清澈的好奇。
早上依舊是裴枭送她去回校，小與生病剛好還呆在君臨公館。
無精打采的靠在車上。
裴枭問：“明天就該放假了。”
宋明珠點頭，“是啊！但是還要回學校上物理競賽課，上次老師給的試卷還有做完。”
宋明珠的壓力程度不亞于裴枭，雖然他是因爲工作，宋明珠是因爲學習，每次幾乎她睡得比裴枭還要晚。
“對了，哥哥…你家裏的事，還好嗎？”
裴枭：“警察會處理。”
宋明珠：“哦哦，宋明珠也沒有在多問。”
裴枭：“放學哥哥來接你。”
宋明珠：“好。”
裴家之間的恩怨糾葛，比蜘蛛網還要複雜，前世的宋明珠确實被裴枭保護的很好，裴家的事宋明珠知道的很少，裴枭也不會讓她接觸過多。
像昨天那樣的事，宋明珠前世并沒有遇到過，是第一次…
“害怕嗎？”裴枭突然問她。
宋明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哥哥你放心，我不該知道的事，我不回去亂打聽，也不會對外亂說的。”
裴枭伸着手，撫摸着她的臉，“明珠若是想知道，哥哥也可以告訴你。”
宋明珠瞬時屏住了呼吸，她直接就拒絕了，“算了吧，哥哥。我會害怕做噩夢的。”
她的一句話，裴枭腦海中浮現出了，宋明珠在心理治療室監控裏表現出的那副摸樣，現在的她，如當時受了刺激般的女孩，簡直是兩副模樣。
“好，哥哥尊重你的選擇。”
車正好到了學校，停下。
宋明珠跟他道别：“哥哥，那我就先去上課了。”
裴枭颔首點頭。
下車之後，宋明珠視線一眼就見到了，街對面的周毅川，他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宋明珠的身上。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