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安一眼就看出,裴枭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春風滿面,不知道的還以爲,遇到了第二春。
程遇安,“你什麽人,我還不清楚?”
“我們三大小一塊長大,誰玩得過你啊!你老實跟我說,你對這個宋明珠到底是什麽心思?老枭,她可就隻有十六歲,你做得别太過了。”
裴枭側眸,輕描淡寫瞥了眼,“還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話落,單手抄兜轉身離開,後背挺拔的身形,寬肩窄臀,黑色西裝下隐隐間都能看着藏着的肌肉線條,渾身散發着成熟男人,該有的雄性荷爾蒙氣息,背影禁欲,淡漠,拒人千裏之外。
程遇安搖了搖頭,嘴‘啧’了一聲,“一把年紀了,訂了婚,還這麽不老實。專盯着小姑娘下手,裴枭,你也真夠畜生的。”
有句話怎麽說來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以他這種專制霸道的性子,親手把一個小女孩兒,從小養到大,然後又看着她跟别的男人跑了,他怎麽肯就這樣讓她跑了。
宋明珠身上這傷,說重也不算重,無非裴枭就是想讓她知道,離開…總是要付出代價。
隻要她安分,裴枭幾乎能給她任何東西。
怕就是怕,這心思,等時間一長,就會徹底變了味兒。
她摻雜在裴枭跟雲韻感情中間,萬一,成了第二個許君柔,裴家…定不會留着她。
裴枭就算想護,又能護多久?
多的,也隻是,無辜的宋明珠受到牽連。
小白兔被大灰狼盯上了,到最後可都是要吃幹抹淨的。
宋明珠發現,這些天裴枭是真的很閑,他都不需要去陪沈雲韻的嗎?
一天到晚,就在公館裏,感覺就像是在看管犯人一樣。
今天開車的,是君臨公館的私人司機,宋明珠從醫院樓下來,戴着口罩,恹恹地坐在車裏,地下車庫空地悶,加上今天帝都的天氣三十八度,更讓她覺得煩躁了。
裴枭打開車門,長腿邁進車内,搭着長腿,手靠在車窗邊抵着腦袋,姿态慵懶看她:“捂得太死,容易感染,把口罩摘了。”
宋明珠并沒有理會,看着車窗外,“你怎麽不買套海景房,住海邊,管這麽寬。”
裴枭附和點頭,“提議不錯,想要,現在就去可以去售樓處看看。”
宋明珠内心os:神經病。
車開到君臨公館門口。
宋明珠手擋着額頭處,嫌棄外面太熱,直接跑進了客廳,面對吹來的涼風,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裴枭不緊不慢走進。
張秋禾見到回來的人,上前道:“先生,明珠小姐…有個箱子,是剛剛快遞送過來的,明珠小姐不在,我就簽收了。”
“給我的?裏面是什麽?”
裴枭眸光凝起,宋明珠的手被他抓住,她看着他,不解。
裴枭吩咐:“把箱子打開看看。”
大廳裏放着的木箱子,很陳舊,看着像是已經有好幾個年頭。
張秋禾,去打開箱子,隻見裏面放着的是一本本很古典的書籍,翻開,黃頁黑色毛筆字,一看就像是編纂人親手繪寫。
“看着像是醫書。”
宋明珠順利的脫開他的手,她上前,看着箱子裏一本本的醫書,不用想也知道,這書是周毅川送過來的。
“那你有沒有看見,送書過來的人長什麽樣?”
張秋禾搖頭,“那個人個子高高的,皮膚有點黑,看着挺精神,可惜長的就是有點顯老了,明珠小姐認識他?”
宋明珠的眸光有意無意,忌憚地看向裴枭。
裴枭對上她的眼神,他脫掉了身上的外套西裝,并不在乎般地邁腿朝樓梯走去,“下次,不管什麽快遞,一律先檢查,沒有問題在送過來。”
張秋禾點頭,“是,先生。”
裴枭剛剛抓住她,是怕裏面箱子裏,裝了什麽危險的東西?
等裴枭上樓後,沒了腳步聲,她才敢多問,“剛剛他爲什麽緊張?”
“這…”張秋禾眼神怪異,卻又在害怕什麽,她說,“先生,剛搬到君臨公館前,也是有人給他送了個快遞,但是那個木箱裏面裝的都是被拼湊起來的死人屍體,不僅如此,之後還有人陸陸續續地收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後來就沒有了。就是沒想到時間過去這麽久,以爲事情早就過去了,我剛剛也一時半會忘了檢查,畢竟這是您的東西,我也不好擅自打開。”
裴枭收到過别人的屍體?
剛搬進君臨公館,那時候他應該是才二十二三歲。
宋明珠無法想象,裴枭隻不過是回了趟家,他到底都遭遇了些什麽。
“那麻煩你幫我把這箱書,全都送到我房間吧。”
張秋禾:“明珠小姐不用這麽客氣,都是應該的。”
宋明珠轉身上樓,站在一樓台階上停了下來,“對了,今天應該不會再停電了吧。”
張秋禾笑了聲說,“明珠小姐放心吧,先生已經找了最好的電工,每天檢查公館裏的線路,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的情況。”
“好。”
上次,君臨公館又開始突然停電,宋明珠備用着的手電筒早就已經沒電了。
那次剛好是周末,宋明珠一個人摸着黑哭着又害怕地下樓,以爲要加班到很晚的裴枭,誰知道他正好就在樓下。
宋明珠哭得很大聲…
“哭什麽?”
宋明珠手擦了擦眼淚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餐桌上,跟他隔着一段距離。
裴枭從桌子底下點了根紅色蠟燭,立在客廳的玻璃茶桌上。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像是剛應酬回來的裴枭,空氣中淡淡蔓延着一股酒精味道,他的腿上搭着筆記本處理着消息,一條接着一條,外面停着的那輛車,他像是忘了還亮着車燈。
十二點的古鍾聲響起,裴枭站起身來,他要離開。
宋明珠低着頭,長發遮住了嬌嫩白皙的臉,見他真的不搭理自己,她忍不住了開口,“沒電了,你不去看看嗎?”
“明天會有人來修。”
裴枭也隻是告訴了她這一句話,就上樓了,不過他沒有帶走那隻蠟燭,宋明珠坐到了沙發上,她怕黑,但也不敢去告訴他。
他能有什麽好心思,當晚,宋明珠在沙發上将就了一夜。
躺在沙發上半夜醒來,茶桌上的蠟燭早已經燃燒殆盡,面對着空蕩公館,宋明珠當時就害怕地沒有多想,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裴枭的房間裏,她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根本讓她來不及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