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假惺惺。”看見了裴枭那隻用紗布包紮起來的手,宋明珠也隻是冷漠地撇開視線,她一個動作,裴枭就知道她要做什麽,裴枭按住她要拔掉針頭的手,“我跟你說的話,沒有聽見?”
男人的語氣一下就冷了下來。
“我不要待在這裏,我要回百草堂,我要去找周毅川。”
眼看着‘兩兄妹’鬧得越來越兇,他們這些外人在這裏也不是個事,程遇安跟高遠都自覺地離開了病房。
“周毅川早就把百草堂給賣了。”
“什麽?”宋明珠眼神中透着震驚,“不,不可能。”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周毅川自身難保,都已經走到了變賣家産的地步,他母親的病更是個無底洞,在搭上一個你!你的存在隻會拖累周毅川,他的那些錢,又能花多久?你還想在他身邊,跟着他一輩子吃苦?在你受傷住院,他連醫藥費都付不出。”
“明珠…你的眼光,什麽時候能變好一點?”
“他…他竟然把百草堂給賣了,他爲什麽都沒有告訴我?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宋明珠眼裏帶着恨意看他,“一定是你,一切都是你逼的。要不然周毅川不會把唯一的房子給賣了的。”
“明珠,哥哥爲了你,我已經做得足夠仁至義盡。裴家賺的每一分錢,也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給了周毅川這麽多好處,我又得到了什麽?”
“裴家也确實有錢,但有些錢不是這麽用的。”
“把你帶回來,還要看你的臉色,明珠真的以爲,哥哥的脾氣很好?”
宋明珠看着他的眼神,帶着陌生而又淡漠的疏離,“我說了,我不想再多欠你,不管怎麽說,我都不會跟你回君臨公館。”
“沒有我,你還能去哪?”
宋明珠垂着眸,語氣淡淡,“哪裏都行,隻要沒有你的地方。”
她還是拔掉了手裏的針頭,掀開被子,下床,無視身旁的男人,瘸着腿走到病房門外,身後傳來了,男人冰冷警告的聲音,“你敢踏出一步,我會讓周毅川,這輩子都沒有辦法翻身。”
宋明珠渾身一震,在門外停下了腳步,“我不會回去找周毅川,你沒有必要針對他。”
“他卻教壞了你,以前言聽計從的妹妹,現在卻處處忤逆我,跟我作對,甚至還想離開我。”裴枭緩緩轉過身,看着女孩的背影。
他說話的聲音,明明是那樣的溫和,可吐出的每一字,都讓她感覺到無比窒息。
宋明珠捏緊了身側的拳頭,“欠的,都是要還的,這些都是你教我的。你知道我還不起,要是我…早知道有今天,我甯願繼續待在我住的貧民窟裏。”
“别再來管我了,我不想看見你。”
宋明珠确實很倔,從來都不懂得服軟,在孤兒院的時候,宋明珠也早就明白這個道理,隻要是會哭,會撒嬌,會讨好的小孩子,都會有糖吃,她天生就學不會,怎麽去服軟。
她隻知道,在裴枭身邊,隻會重蹈覆轍,下場凄慘。
見到從病房走出來的人,高遠沒有阻攔,目前看來,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已經越來越僵硬。
宋明珠身上還有最後五百塊錢,按照現在的物價,這五百塊錢省着點花,足夠讓她活個半年。
“裴枭…明珠小姐她…”
裴枭看着那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男人的眉頭緊皺而起,她…從來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宋明珠是被裴枭強迫地塞進了車裏,她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裴家的錢,可不是大風刮來的,你把我帶回去,我可沒有錢還給你。”
“啊!我差點忘了,我不過就是你一時興起養的一條狗,把我帶回去,是因爲我還沒有讓你膩了,打算繼續白吃白喝地養着我?”
裴枭坐在車上閉目養神,宋明珠也知道他這是在故意裝死。
這些話,都是他自己親口說的。
不管她想走,還是不想走,從她回君臨公館的那天起,宋明珠就做不了任何的決定,裴枭想讓她走,她就能走,不想…她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她都能被帶回來。
等到了君臨公館門外。
宋明珠也沒有急着下車,語氣冰冷地質問他,“你完全,可以像當年那樣,那我一個人丢在那裏不管不顧三年。這次…我離開你爲什麽,還會把我帶回來?裴枭…你到底想做什麽?”
裴枭:“下車!”
“你不說,遲早有一天我也會知道。”
宋明珠下車後,走進玄關處。
“先生,明珠小姐!可以開飯了,今天的飯菜是夫人親自下廚,也都是您愛吃的菜。”
宋明珠:“沒胃口,不想吃。”
“你的事,你哥哥都告訴我了,明珠有什麽事,可你跟你哥哥好好商量,少跟你哥哥置氣。”沈雲韻穿着圍裙,從廚房裏走出來,她的姿态模樣,就像極了這個家的女主人,而她隻不過就是個在這裏借住的客人。
宋明珠停下腳步,輕嗤了聲,“什麽都告訴你了,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把我留在這裏,就是觊觎我的身體?想睡我?我看以後也不需要喊嫂嫂了,不如就喊姐姐怎麽樣?說不定,以後我跟姐姐就能夠共享一個男人了。”
宋明珠的狂言,驚住了所有人,包括,在客廳樓下的保姆傭人,他們卻全都低着頭,一言不發。
因爲沒有人比她們更清楚,當初明珠小姐是爲了什麽而離開。
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裴枭身邊,還養了一個‘女孩。’
哪怕宣稱是‘妹妹’那些人也隻是心照不宣,不過就是裴枭身邊養着的一個‘小情人’
畢竟有錢人,又幾個人不養比自己小的情人,更何況是像裴枭這樣的天之驕子,整個帝都的掌權人,與香港的‘霍家’地位,不管是在商界,還是官場的地位,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位高權位者,能夠掌控一切話語權,就算是知道裴枭的私生活混亂,女人無數。
外面的新聞媒體敢報道嗎?
他們一個都不敢,還不是要看裴枭的臉色。
這樣的男人,一旦生氣起來,哪怕是一跺腳,整個帝都市都不得安甯。
“明珠,這樣的玩笑不能開,注意自己說話的分寸!”
宋明珠也像是在故意氣她一樣,她又說,“姐姐不知道嗎?我已經搬去哥哥的房間了,以後…我們都睡在一張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