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珠将近過着三點一線的生活,上課,睡覺,吃飯。
上次裴枭電話裏,對她說的那句話,如今都已經成了,宋明珠心裏的一個疙瘩。
以至于到現在,她連手機都不敢開機,隻是偶爾跟周毅川發消息。
裴枭電話到公館的座機上,傭人喊她,宋明珠會盡量想辦法找借口,不去接電話。
裴枭是個聰明人,一次兩次不接電話,可以不用當回事。
要是整整一個多星期,裴枭肯定知道,宋明珠在躲着他。
這段時間,宋明珠想要脫掉手腕上的镯子,想盡了任何辦法,都沒有把镯子脫下來,手也幾乎沒有一天事不腫的。
最後一節課,下課。
一隻手,拍了宋明珠的肩膀,“宋明珠,這麽熱的天,你怎麽還穿着外套,不熱嗎?”
宋明珠看着她的眼神,透着疏離,往後走了幾步,與她拉近距離:“我們認識?”
拍她肩膀的那個人,宋明珠沒有什麽印象。
但是對方明顯是被氣笑了,“宋明珠,我一直做你後面,你不知道嗎?”
“還有她,是我的同桌。你可以不用理她,反正她平時就沒有存在感。”說着,還撥撩了一下,她身旁朋友的那頭發。
宋明珠視線落在,那個帶着厚重眼鏡,頂着一頭爆炸羊毛卷,樣貌普通,臉上長了不少青春痘,但是她的眼睛,很好看,大眼睛,雙眼皮,眼尾微微上揚。
“你…你好,我叫周瑩瑩。”她說話有些口吃,就連說話都不敢看着宋明珠,“你…你一個人嗎?一會我們要去唱歌,你要不要跟着我們一起去?”
“别說了,人家都已經走了!大概是看你長得太醜,把她給吓走了。”
周瑩瑩低着頭,眼裏都是自卑,見到離開的人,更是覺得尴尬地低下了頭。
“不過,我真欣賞,我女神這高冷的性格,誰都不放在眼裏!”
宋明珠走出校門,又看見了許珍,上了一輛紅旗車,這車…價值不菲。
這些天,宋明珠放學,哪怕是晚走,都看見了,許珍幾乎每天都會上不同的車。
車後副駕駛座位打開,裏面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笑着伸手,将許珍攬過,車門也在這一瞬間關上。
車内,“小寶貝,看看幹爹給你買的,喜不喜歡!外面,那個小姑娘,你認識?”
許珍對付這些老男人都有遊刃有餘,她十三歲混迹這些高檔會所,接觸過多少形形色色男人,看他們的眼睛,動動腳指頭,就知道他們眼裏在想什麽。
無非就是想那些變态的事,特别是越有錢,越玩的話。
“謝謝幹爹,幹爹您真好。你說她啊?她是我朋友,叫宋明珠。”
車緩緩開動,中年男人伸手從女孩裙底伸了進去,“家境怎麽樣?下次叫出來一起玩玩?幹爹家裏還有不好好東西。”
許珍眉毛一挑,還真是敢想,“幹爹,她可是裴總的妹妹…”
“裴總?裴家裴枭?”
許珍,“是啊!她跟你關系怎麽樣?”
許珍,“當然…好啦!上次,我們還一起去了海市,還是她哥哥教我打的高爾夫。不得不說,裴總的技術确實是好。”
那已經探進,裙底的手,蓦然往回收了幾分,眼底原本淫蕩的笑,一瞬間收斂,開始規規矩矩坐着。
許珍美滋滋,看着裏面的那枚鑲金的玉佩,鏈子是用一顆顆翡翠的小珠子用紅繩串好。
“幹爹,好看嗎?”
“嗯。”中年男人手裏掏出了一根煙,眼底不知在想什麽。
這一塊羊脂玉佩價格不便宜,也要上萬。
不管是質地還是色澤,都是最好的。
“明珠小姐,你在看什麽?”
宋明珠反應過來,搖頭,“沒什麽,回去吧。”
宋明珠坐上車,是一輛中檔車,價格在四十多萬左右,是裴枭專門接她上學的私家車,裴枭車庫裏的車,每一輛價格都在七八位數左右,爲了在車庫騰出位置,裴枭的幾輛車都送走了。
這輛車在裴枭眼裏,算起來不過就是輛垃圾車。
回到君臨公館,宋明珠坐在車上,沒有急着離開,而是等了一會。
在車裏坐了将近半小時。
宋明珠才送車裏下來,走了一段路,在進大門外,在玄關處,傭人正好挂了電話。
“明珠小姐…”
宋明珠卻避之不及一般,已經一路小跑去了樓上…
紅曲上次污蔑她一事,重新被調去了裴家反省。
現在留下的幾個傭人,都是紅曲的人。
其中一個人在廚房摘着菜,等人走,不屑的聲音就響起,“真以爲自己是裴家大小姐了?要不是先生把她帶回來,她一個孤兒早就已經餓死了,現在還有臉給先生甩臉色。”
“行了,少說兩句,先生對着她十分重視,上次那些事情,先生也隻是念在我們在裴家做了這麽多年份上,才沒有被開除,要是她聽到跟先生告狀,扣掉工資是小事,萬一…先生真的針對起來,你想想你家裏那些人!”
原先瞧不起的宋明珠那些傭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宋明珠回到房間,聽着門外的敲門聲,“明珠小姐,先生也是關心你…”
宋明珠捂着耳朵,蹲在角落。
前世的宋明珠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全都在裴枭身邊,圍着他打轉,甚至是滿心歡喜,接聽他每一個打來的電話,但是現在‘裴枭’兩個字,就像是魔咒。
明知道,最後他會爲了整個裴家,跟沈家聯姻,前世的下場,所遭受的冷眼嘲諷,煎熬,真的已經夠了!
她自甘堕落,下賤!
成爲裴枭身邊人人衆所周知的‘情婦’
爲了他,她将自己培養成,那些世家豪門名媛一樣,精通各種樂器,禮儀…
她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幾乎這麽說,别人不會的,她會,别人會的,她也會,甚至從來不會被任何人比下去。
宋明珠忘不了,那些人在背地裏是怎麽說她的。
“長得再漂亮,學曆再高,有什麽用,還不是裴枭玩爛了?”
“像她這種人,也配進裴家?真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