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交給我,你們都出風頭,怎麽能少的了我呢。”牧青笑道。
莫萬機道:“當心,這個家夥不簡單。”
牧青拍拍他讓他先下去,按理說這種出風頭的事情他并不喜歡,隻不過……
“牧青!加油!”台下一張小手歡快的鼓掌,看熱鬧的不隻是他一個。
曹晔冷冷的道:“你是誰?算了,不管你是哪個,我也沒興趣知道……”
牧青一言不發,這場戰鬥,最好快速解決,并且不要暴露太多實力。
曹晔見他如此,直接喚出數道飛劍,肅殺的劍意呼嘯纏繞,可就在他要鎖定牧青的身影時,牧青已經不見了蹤影,還沒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來,一點淩厲森寒的劍芒赫然出現在他的瞳孔中,刺得他眼珠子如針紮般生疼。
不好!
曹晔的反應極快,毫不猶豫的一劍劈出,但他的動作還沒施展一半,一柄劍距離他的咽喉不過一寸,令他脖頸間泛起一股冰涼寒意,凍結血液。
從來沒有那一刻,曹晔感覺到死亡居然離自己如此之近,而他的心中除了驚駭,還有一種不甘和惘然。
怎麽回事?
我明明還沒有……他怎麽就?
即使他在不甘,在場所有人都看着眼裏,即便是衆老祖都感覺是不是眼花了,怎麽突然之間,牧青就已經一招定勝負了?曹晔,他連全力都沒施展呢。
牧青淡淡道:“我赢了。”
“不!我還沒做好準備……”曹晔隻是下意識的,給自己的失敗找理由,但下一秒,他的咽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曹晔瞪大了眼珠,他的神情中仍然帶着不甘,可惜,他遇見的是牧青,牧青可不會還要浪費口舌說一句:如果是生死搏殺,你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三宗的來意,牧青也看得出來,如果就這樣讓他們平安無事的回去了,也太便宜他們了。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但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此刻,衆人才如夢初醒般,倒吸涼氣,不說牧青方才神出鬼沒的速度,單憑這股狠辣,着實讓他們心悸。
“好快的速度!他...他是如何做到的?”
“這等速度,幾乎不亞于瞬移。隻怕是輪海境修士都比不上。”
“此子,好狠!”
牧青擡眼望向那些輪海境修士,這裏是缥缈宗,搗亂也是要看場合的,于是看着三宗弟子,伸出大拇指,轉了一圈,朝着下方一筆。
衆人驚怒,紛紛吵着嚷着要上去收拾他。
“都安靜!”虛空道的師祖出聲制止,深深地看了牧青一眼,道:“今日切磋就此爲止,貴宗真是人才濟濟。”
牧青心中暗罵:狡猾的老東西。
如果他再多殺幾個人,最好徹底激怒他們,他們必然會動手,這樣子,宗内的嬰變境老祖就有理由出手滅了他們。
“哪裏,哪裏。”掌教嘴上揚起微笑,心底自然很開心的。
“諸位告辭,日後再來讨教。”三宗的修士随後一起離開,因爲他們清楚,再待下去隻是自取其辱。
并不是因爲牧青的殺心,而是接下來的切磋已經沒有了意義。
而随着三宗的離去,周圍的那些缥缈宗弟子頓時如同潮水般的湧了上來,火熱的目光無不敬仰落在牧青身上。
“幹得漂亮!”曲書桓心中也極其敬佩,他自認爲做不到這樣幹淨利落。
莫萬機道:“三宗這次看似是來切磋,實則是對缥缈宗施壓,他們已經降服了大半個宗門,隻有少數的還在負隅頑抗。”
“他們想幹什麽?統一全大陸嗎?”牧青道,這些家夥應該不會怎麽傻吧。
莫萬機搖頭道:“大概是……修仙界将要迎來一場大變了。”
“?”
“走,咱們慢慢說。”莫萬機拉上牧青和曲書桓,一并去酒樓。
太陽落山,晚風吹來,幾人圍坐在一起,相互飲酒。
“青牛洲有三大道級宗門,在隔壁的陰月洲也有三大宗門,厲鬼道、六欲道和輪回道。兩洲其實摩擦很久了。”莫萬機徐徐講道。
青牛洲之北是萬千大山禁地,陰月洲之南是萬裏深不見底的雲川,每大洲之間都隔着遙遠之地,唯獨這兩洲挨得最近,因此,兩洲宗門爲了争奪資源,必然會摩擦不斷。
六大宗門平日裏明争暗鬥不少,陰月洲魔宗居多,并且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輩,連年攻打青牛洲邊境,這導緻邊境極爲混亂。
缥缈宗因爲位處青牛洲之北,跟陰月洲相隔十萬八千裏遠呢,即便是他們打也打不到這裏,但是爲了抵禦外敵侵略,一視同仁,三宗整合所有宗門,想連帶上缥缈宗。
宗門大戰可不是以前那些曆練中的小打小鬧,可是真正的大場面,哪怕是嬰變境也會有隕落可能。
“難道,我們宗門遲早也會加入戰場嗎。”牧青皺着眉頭,擔憂道。
“這種事,還是老祖們決定,但很大可能我們還是會上戰場的。”莫萬機喝了口酒,道:“倘若上了戰争,也許,我們就再也見不到面了。”
“呸呸呸!别說喪氣話。”曲書桓捶他一拳。
三人都沉默了,也許以後,再也沒有了現在這般安詳的日子。
“呀!你們都在!”這時,司明海從身後走來,笑着道:“生死各安天命,修仙不就是這樣,隻有勝者能活下去。”
“這天下英傑無數,成王敗寇,優勝劣汰,世間就是這個真理。你,我,都不過是茫茫衆生一粒塵沙。”
“活着,就是勝者,隻有勝者才能繼續往前走!”
司明海仰首看着月亮,雙目炯炯發亮。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牧青喝着酒,月光将他們渺小的影子,淡淡的烙印在青石上。
與此同時。
雲溪等輪海境的師祖都被叫到太上殿,此時太上殿坐着的除了塵真子和玄空子,還有一位是缥缈宗的始祖,滄元子!
他們,号稱是缥缈三仙。
“從今天起,缥缈宗要進入全體的戒備,并且将派出宗門的中堅力量參與到戰争。”滄元子一副鶴發童顔,看起來比另外兩位老祖還要年輕,可他的年齡無疑是最大的。
衆人一凜,終究還是要參與這渾水嗎。
“我明白,你們不想參與,因爲戰争随時都有可能隕落,但是,我不希望看到我們缥缈宗的弟子們過慣了安逸日子就忘記了,修仙界的殘酷!”
“這同樣也是場磨砺,更是機遇。我們缥缈宗的生死存亡就在此時,若是能夠趁勢崛起,那麽我們缥缈宗将不會之屈尊這偏遠小國。即便是敗了,敗的徹底,我們缥缈宗也不會斷絕!還記得長生始祖說過的話嗎。”
“人就如同一盞燈,人心是火,燈芯是源,人無心則死,燈無芯則滅。人心不死,燈芯不滅。”
“隻要宗門還剩下一人,隻要還有弟子記得宗門,宗門就不會滅,這星星之火,亦可燎原。火源仍在,宗門仍在!”
“弟子領悟!”
滄元子淡淡的聲音,回蕩在這個宗門中:“吾乃缥缈宗始祖,從今天起,宗門上下停止一切任務活動,宗門一切弟子長老出關,七日後,開啓傳送,戰争,開始了!”
滄元子說完,天地間無數粗重的呼吸聲回蕩開來,一絲絲煞氣不斷地凝聚,很快集合所有人的氣息,直沖雲霄。
“戰!”
“戰!”衆人齊齊嘶吼,在這嘶吼中,整個缥缈宗氣勢爆發,驚天動地。
牧青倒吸一口氣,心底更加沉默了。
七天,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宗門再也見不到往日的平淡和聲嚣,有的,是緊張、嚴峻、沉重和壓抑。
牧青在沉默中,很快就來到七天後,宗門中被叫出名的一些弟子全都踏上傳送陣,開始進行第一批的傳送。
不知這些人中,在見到的又有幾人呢。
這可不是空域戰場裏幾十号人的打打殺殺,這可是兩大洲,上千、上萬名修士的大戰!
由于缥缈宗位置極好,這第一批的傳送隻是去往青牛洲的第五防線鎮守,甚至有派去鎮守後勤等任務。
這次是缥缈宗和衆多宗門聯合在一起,雖說是盟軍,但總要有個先來後到。就比如靠近邊境的宗門是第一防線,首當其沖,其他宗門也紛紛派出人手支援。
這場戰争讓整個大陸都不在有安甯日,一洲上萬國家,數千億人,這當中凡人更是何其多,将有多少生命無辜被斷送,多少人流離失所,逃亡他鄉。
這就是修仙界與凡間界的殘酷。
沒幾日,司明海也加入了第二批的傳送,這一次,他沒有帶上棺材,孤身一人。
牧青特意來送了送他,心中不禁有點傷感。
下次還能再見嗎?